“我錯了。”白千塵笑吟吟的,“本以為岳輕風的腦子已不可救藥,原來他是岳家拔尖的。想來也是,岳老爺在傳宗接代方面發憤圖強,腦子不夠用也能理解。”
圍觀修士低語“天啊,他好剛。岳家在云錦城橫行霸道,聽他們被罵還有點爽。”
“岳白說得沒錯,在這里,一桿子打下去十個,恐怕有八個都是岳老爺的私生子吧,哈哈。”
岳秦海眸光一沉,“你先前可不似這般牙尖嘴利。再者,區區一個練氣,如何能擋下筑基的劍沒有人能在一夜之間突破,除非沾染了魔氣。”
他的話讓現場一靜,氣氛驟然緊繃。魔族肆虐,人族在夾縫中求生。任何人只要沾上魔字,都得死。霽弦仙君的道侶,不就是被指認成魔才慘死的嗎
眾人頓時戒備,不少修士的手摸上了武器。
白千塵輕笑,“岳老爺也知道我是練氣啊。您可真是德高望重,不僅帶十幾個人來關心我,還能空口鑒魔。”
岳秦海噎了一下。
岳輕風見父親吃癟,暴跳如雷,“不知悔改,找死”
“改你也知你們這骯臟的血要改”白千塵揚聲道,“今日各位做個見證,從此我與岳家再無瓜葛,不再姓岳。”
陽光刺破云層,給他涂上一層淡淡金光。風吹動他破爛的衣袍,分明是丑陋不堪的臉,卻叫人無法挪開目光。
岳秦海好歹是云錦城的權貴,這么多門派,無數雙眼睛盯著,再想弄死岳白也只能暫時忍下惡氣。他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轉頭就走。
岳輕風死死盯著白千塵,呼吸短促,眼里閃耀著仇恨的光芒。看對方云淡風輕,他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趁他爹轉身,他出其不意拔下岳秦海手邊的劍,奮力往岳白擲去。
出鞘的劍光奪目耀眼。
“快躲”方閱江最先反應過來,迅速飛去,卻被劍氣震開,無法靠近。
這把拂塵劍乃上品法器,劍柄是拂塵。岳秦海花大力氣將它強化成逼近神器的認主劍,元嬰以下的修士,根本無一擋之力。
拂塵劍尖發出弧形的銀色劍光,空氣滾燙卷曲宛若沸騰,聲勢極其可怖。強烈的劍氣匯成一點,對準白千塵的眉心。
劍氣將他團團包裹,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他竟出人意料地從劍網中撕開一個口子,往下一躍。
大選的會場在外城邊緣,下方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劍氣破壞了原本起保護作用的結界,岳白眨眼間消失在濃濃的瘴氣中。
拂塵劍還不罷休,轉彎追蹤而去。
地面殘留著一小灘紅色血跡。
一切發生得太快,人們處在震驚中,有人喃喃道“下方是噬人谷,瘴氣濃郁,變異妖獸云集,他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金丹修士不借助法寶都無法穿透這片瘴氣,他會被罡風擠成肉末。就算發生奇跡,也逃脫不了拂塵劍這把兇劍。嘴上說得好聽有什么用,他已經是死人了。”
岳輕風陰狠道“活該,誰讓他是賤種”
方閱江瞪他一眼,毫不猶豫想跳下去尋人,后方突然爆發出一聲異常焦急、嘶啞、震怒的男音。
“阿白”
被罡風吹得搖搖欲墜的白千塵心里一凝,辨認出,這是總跟在岳白身邊那個傻子的聲音。
撕心裂肺的聲音夾雜在獵獵風聲中,似有千種難過、萬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