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塵忍過一波靈魂撕裂之痛,抬眸的同時,放出靈力感知傻子的氣息。
人沒錯,是傻子。體內的靈根、身上的疤痕、看他的灼熱眼神,有些呆愣的神態,與先前的傻子一致。
但不久前在密林中,正是這樣一張臉,露出淡然又略帶邪氣的笑,好似掌控天下的生死。
當時他細心認真地擦劍,說要將劍帶來送給自己。而如今,同樣的劍在他手上捏著。
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白千塵心中百轉千回,電光火石間感受到一股極重的殺氣,直沖傻子。
正要給白千塵擦臉的傻子回過頭,抱著他的肩膀一躲,殺氣跟著改變方向。
一旁的許沅一躍而起,擋住襲擊傻子的楊坊,“楊長老,阿陵不過金丹,禁不起你一掌。他修為低下,如何能殘殺踏虛派高手”
楊坊受了傷,喘著氣停下,眼中恨意迸發,驅動留影石。
他走南闖北的經驗不少,從飛扇上下來時就暗自使用了留影石。
慘叫與樹藤不斷摩擦的讓人牙酸的聲響中,截然不同的傻子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畫面中,他一舉一動皆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好似折磨人是他的本能,能讓他無限愉悅。
破爛的衣服,有些雜亂的頭發,軀體全然相同。可其中的靈魂,仿佛從稚嫩蒼白變成殘暴暗黑。
弟子們看得倒吸涼氣,默默退后,將傻子與白千塵留在最中央。
“留影石在此,不容你抵賴”楊坊盛怒道,“他殺我同門,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將這邪魔擊殺許沅,若你有意袒護,休怪我不客氣,將整個劍宗連根拔起”
他不是玩笑,眼下魔患剛起,風口浪尖上,劍宗經不起一點意外。
如果說白千塵只讓大家憤怒,想殺之后快,面對實力莫測的傻子,眾人心中便只有驚懼不安。
氣壓變得極低,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身上,大家各個面色凝重。
除了傻子。
他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割開白千塵身上的捆仙索后,直率地問“這個要怎么弄開”
莊長老怒不可遏,“邪魔,你還有心思問這個說,你為何要屠殺踏虛派四位高人”
“我沒有啊。”傻子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留影石,“那個人不是我,我不認識他。”
“還敢狡辯他拿的劍為何在你手上這是你特意為阿白尋來的,是不是”
“是我給阿白找的,我在路上撿的。”傻子獻寶似的捧上那把踏虛派門人的劍,“阿白,你看看,喜歡不這把劍很特別,彎彎曲曲的,應該很厲害,我撿到后特意在溪邊洗了好久,保證干干凈凈的。”
“還裝什么傻,我現在便讓你魂飛魄散,給他們陪葬”楊坊凌厲的掌風呼嘯而至。
有留影石,也有劍這樣的物證,不該有疑議。可傻子性格單純,如同白紙一般能一眼看透。
他怎會殺人還是用那么詭異血腥的手段
許沅眼皮跳個不停,違和感越來越重,總覺得忽略了什么關鍵地方,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楊坊步步殺機,傻子躲得極其困難。望著他一臉莫名的疑惑表情,狼狽逃竄的模樣,許沅身體比大腦更快,不假思索地擋在傻子面前。
“許沅,你還要偏袒邪魔你想好,你現在出手,就是與整個踏虛派為敵你若再執迷不悟,我要將你劍宗扒皮抽筋,讓整個宗門覆滅”
“楊長老,你指控阿陵是魔,可他終歸是我劍宗弟子,劍宗內政不容旁人干涉,我們自會處理。若查明此事乃阿陵所為,劍宗絕不會偏袒,我定親手將邪魔誅殺,再向踏虛賠罪。”
“我不要賠罪,我現在就要讓傻子死。膽敢阻攔者,我送他一起下地獄”
“什么邪魔你們在說什么呀說了這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