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沖冠的楊坊與不諳世事的傻子形成鮮明反差。
保下阿陵,若他是魔族,劍宗將面臨巨大的風險。哪怕能控住他,后續如何處理也是個大問題。
現在將阿陵交出去,劍宗不過損失一個弟子,不足道也。
楊坊吃過靈藥后傷勢漸漸復原,元嬰七層的威壓壓頂,許沅額上的汗珠爭先恐后地往外冒。
頂著沉重的壓力,他質問道“不是你,那你人呢為何不經我的準許下山阿白被關在此處,你竟能放下他獨自離開,以你對他的重視,怎會做這種事”
“我下山有事要辦。”涉及白千塵,傻子的語氣變得著急,“所以我一大早就出門,現在就回來了很快的,一點時間都沒耽擱,這就上來保護阿白”他心疼地望著蒼白的白千塵,“阿白,你哪里痛我幫你吹吹就不痛了。”
“荒唐何事需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辦若你說不出,便是心里有鬼。還有,你撿的劍是踏虛派高人的,劍被困在陣法中,怎么你就能陰差陽錯地撿到”莊長老被楊坊的情緒感染,只覺傻子一派胡言。
傻子絲毫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倔強道“為什么和你說你欺負阿白,你是壞人,我才不和你說你們處處針對阿白,我這便帶他下山,什么修為什么劍宗,我不稀罕了。”
“如此嘴硬,我將你牙齒敲掉”楊坊眼睛通紅,食指一勾,從芥子中拿出一串叮當作響的九連環。
許沅臉色驟變。
這可不是凡俗武器,而是楔魔環但此法器陰毒,一旦鉆入骨血,環便楔入骨節中,一點一點收縮,叫人生不如死。
白千塵同樣心里一沉。
通體黑色的楔魔環在半空散開,九環從九個方向一同攻擊,直指傻子空門,封住他所有退路。
許沅軟劍出鞘,可雙拳難敵四手,無法同時對抗這么多環。
反應過人的傻子也下意識閃避,可在極限時間內,還是被一環釘入肩膀。
楔魔環極快沒入他體內,他發出一聲悶哼,肩膀血流如注,登時站立不住。
楊坊靈活的雙手驅動著楔魔環,聲色俱厲道“孽障,還不跪下”
一環入體,其他八環更難以抵擋。他勉強應對,腿抖如篩糠,左手拿著那把彎曲的蛇劍,竭力控制著不讓自己跪倒。
“認罪吧,邪魔歪道我們早該想到的,阿白是魔族,與他沆瀣一氣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善類”孟吹雨人隔得遠,聲音卻很洪亮。
這一聲宛如導火索,先前被留影石畫面震懾住的弟子以為傻子受傷,不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討伐的情緒霎時被點燃。
“干脆將他二人綁在一起燒死佛骨火能讓他們受盡折磨而亡”
“沒有時間了火脈中也有魔氣,魔族往這邊聚集的速度愈發快,他們必須死”
尖銳的指責與針對,應接不暇的襲擊,在體內囂張作祟攪動骨血的楔魔環,三重作用,終于讓傻子認清了當下的處境。
他張了張嘴,慢慢回頭,望著被他護在身后的白千塵。
“阿白,你相信我的對不對你知道那人不是我,對不對”
白千塵神色漠然,一言不發。
傻子急切地上前要解釋,破綻更多,另一個楔魔環見縫插針地楔入他左肩
他踉蹌一下,連手上的劍都握不住。可他一點兒余光也沒分出去,目光極其專注,好像世界只剩他和白千塵兩人。
“阿白,你相信我,不是那樣的。他們欺負你,我討厭他們,可我不會殺他們。阿白,你怎么不說話你說一句,只一句好不好你聽我說,我下山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
白千塵偏頭。
無聲的拒絕。
一籮筐的話,全部糊在嗓子眼,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