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觸感帶回了不久前,他與師尊雙唇相貼的記憶。
只能說又是尷尬,又是令人心悸。
隔著胸腔,師尊的心臟跳地好快,他的更快
將夜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師尊的一只手臂撐在他身側,另一只攬著他的腰,扣地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罅隙。
他憋不住氣開始呼吸,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師尊脖頸的紅梅痕跡上,感覺到師尊貼著他的身軀倏然一顫。
將夜一驚,又屏住呼吸。
但猶記師尊渾身的氣息,就在剛剛的瞬間涌進鼻腔,帶著冰冷雪原上的嶺梅冷香,和一絲血腥味
師尊的臉近在咫尺,那雙淡色的薄唇溢出一抹血跡,滴滴答答落在將夜眉睫上。
將夜一愣,“師尊,你你怎么了”
“閉嘴。”
師尊閉了閉眼,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剛剛將夜一開口,唇瓣就擦著他頸邊那處敏感的紅梅烙印上,他有些受不住,卻還是壓制著戰栗。
將夜不敢說話了,但還是好擔心。
云諫緩了緩,腦中似乎閃過一抹畫面,一瞬即逝,像是抓不住的流云,或者捧不穩的沙粒。
似是有兩個人也在這間神廟中,一個將另一個推倒。
“你你做什么你起來,你壓著我了。”
“不喜歡這樣嗎”
“嗯。”
“騙人,你明明很喜歡。”
太短暫了,云諫實在抓不住任何記憶,念頭一動,那些對話就像是被風吹拂而過,瞬間消失。
“主人”
腓腓趕來,搬開坍塌阻路的房梁,在廢墟中見到相擁的兩人。
師尊在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也沒壓到將夜受傷的腿,腓腓一眼看到將夜皮肉模糊,淌著血的腿時,一下子眼眶就紅了。
“咿嗚嗚”地叫了聲,就忙不迭趕過去幫忙,一邊拆開將夜四肢上殘留的藤蔓,一邊罵罵咧咧。
“這里風水太差勁了養出了那幫忘恩負義的也就算了,白眼狼神脈真是狼心狗肺,啊,誰給了它生命的啊,誰給的它機會的啊實在是一種植物一種植物植物植物哼哼”
腓腓一激動,就罵了個沒完沒了。
等他的爪子一不小心勾到了一根枯萎的藤蔓時,師尊忽然倒抽一口,悶聲吃痛。
將夜看著師尊愈發蒼白的臉,有些擔憂。
“師尊你”
“沒事。”
師尊聲音很淡,連顫抖都不曾有,好像真的沒事似的。
可將夜感覺自己觸碰的身軀在漸漸變地更涼,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還未等他反應,師尊就收回握著他腰側的手,手背擦了一把唇角,站了起來。
也就在那一刻,將夜的眼被一片不斷暈散開的猩紅刺激到。
艷麗的紅色綻放在白衣上,猶如開到馥郁荼靡的極盛花盞,那團紅色順著衣紋還在擴開,花盞的中央,杵著一截斷裂的藤蔓,足有手腕粗細,就那么貫穿了師尊的側腰,尾端還淅淅瀝瀝滴著鮮血。
師尊穩著步伐,似是想要走出神廟。
但沒什么力氣,他扶著門框的手都在抖,腰身因挺直牽扯到創口而產生劇痛,他深吸一口氣,剛要再邁步,整個人就眼前一黑,轟然倒地。
“師尊”
模糊的聽覺讓聲音變得遙遠,長睫掩住眸光前,眼前一瘸一拐奔來的少年,似乎與記憶中某個遮滿迷霧的畫面再度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