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過去之前,顧知非想她沒醉,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鳥
再度醒來時,顧知非已經不在酒樓了。
起初她眼前漆黑一片,很久才適應黑暗,看清楚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像是一座私牢。
她被綁在精鐵柱子上,被一根淡金色繩索捆得嚴嚴實實。
體內靈氣運轉凝滯,對方十分謹慎,哪怕她只是區區練氣,也不讓自己動用任何法術。
耳邊有水流聲,似乎就在腳下。
從輪廓來看,顧知非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大水池子的正中央。
水牢很靜。她幾乎能聽見各處水滴的聲音。這也加劇了她內心的恐慌。
抓她來的人是驊榴。她要抓自己做什么
還是說,她和冷暖做了個交易,是冷暖要她來抓自己
想到這里,顧知非從心里開始發寒。
落在冷暖手里,那她就活不了了
腳步聲逐漸靠近,在這空曠的水牢里傳來回響。明明只有一個腳步,卻走出了四面八方的氣勢。
一燈如豆,照得驊榴的臉像鬼一樣。
顧知非卻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冷暖,一切都還好說。
顧知非道“驊榴,你就算是捉我,我也改變不了什么。”
驊榴抓她,只能有一個理由她家傳的詛咒。
驊榴不知道,門派間流傳的說法都是假的,顧知非不是什么賢者,根本沒有預知的本領。
現在也不是合適解釋的時機。
要是讓驊榴現在知道真相,恐怕她現在就能一巴掌打死自己
“那倒是,這個我信你。”驊榴笑,“畢竟你也沒算到自己會落到我手里不是可見,我命由我不由天。”
顧知非動了動手指,發覺自己真的完全動彈不得,只得放棄。
“你可別以為那繩子只是用來捆你的。”驊榴打了個響指,周遭燭臺漸次點亮,整個水牢亮了起來。
顧知非瞇眼,很不習慣突然的明亮。
與此同時,她看見了水牢下面的景象。
一張張血紅色的小嘴直沖著她,兩排雪亮的白牙似乎能將這世間的一切咬開。
“蝕骨嗜魂魚”
在昆侖的幾個月學習,顧知非將絕大部分典型的妖獸靈獸都認了個遍。
這蝕骨嗜魂魚和現代社會的食人魚類似,但是前者更可怕。
活人入水,連骨帶皮,消失無蹤,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我的小乖乖。”驊榴看著顧知非笑,“原來你認識,那就無需我多費口舌。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你身上那鎖仙繩上抹了花露,能驅散這些魚。
要是你蹭掉了一點,那魚就咬向哪里。它們聞見血腥味,會順著你的傷口往里鉆,嘖嘖嘖,到時候神仙也難救嘍”
聞言,顧知非反而冷靜下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心底里已經有了答案。
“我真的不想要做什么。”驊榴舉著燈,無辜道,“我真的只是想請你來喝一杯酒啊。”
她說著,舉起一只瓷白色瓶子,里面盛著碧綠色的酒液。
湊近聞了一口,她笑“一百年釀的醉生夢死,喝一口,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