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的住處不多,加上修士趕路的速度極快,所以眾人喝過酒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門派。
當然,花無涯還是賴在了顧知非的身邊,留在了靈山上。
仙織閣閣主也屏退了眾人,說是要和顧知非好好敘舊,留在了此地。
花無涯已經和她說過,要她留下幫忙,她自然不能先走。
大婚過后的第三天,顧知非就開始行動,先是讓仙織閣閣主以想讓長輩替自己肚子里的小孩,看小衣服的名義,將清鳴真人支開。
本來眾人心中忐忑,不知此舉能不能成功,卻不曾想到清鳴真人,想到自己說不定也很快能看見下一代,比仙織閣閣主本人還要積極,一大早就拉著她走了。
由于早就和廣疏白串通好,等到花無涯和顧知非到他們院中的時候,花惜夏已經喝下了藥酒,睡得不省人事了。
事情處理得十分順利,顧知非運用五行靈力,將廣疏白和花惜夏二人的經絡打通,將兩人的性命牢牢捆在了一起。
顧知非不知此舉是對是錯,但求自己無悔,無愧于心。
此法施展完畢,顧知非和廣疏白的臉色都很差勁。
再回頭準備去休息的那一刻,顧知非問廣疏白“你以后會不會后悔”
畢竟,共享生命的代價是性命減半,而時間對于修士來說是寶貴的。這決定了他們日后能夠行走道路的長度。
廣疏白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半的性命,還有自己日后能夠修煉達到的高度。前者便也罷了,后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傾盡一生也換不來的東西。
“不悔。”廣疏白回答的干脆又利落。他說“既然已經決定這樣去做,那就沒有后悔的道理。”
而且,他并不覺得自己會后悔。見顧知非仍在擔心,他溫柔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花惜夏,對顧知非說道
“有些事情,你倒沒有我想得開。雖然生命的長短決定了修行的可能,但我每進階一層,就能為自己,為惜夏爭取到更多活著的時間,我也會比以前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更加惜命。因為我代表的不是我一個人。”
“知非,你不必擔心我們太多,事實上,我已經考慮周全了。再者說,我之所以想要瞞著惜夏和師父,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替我擔心。也不希望他們因為此事而過于內疚或者自責,我希望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包括你也是。”
廣疏白真誠地看向顧知非“這是真的,師妹,我希望你也同樣快樂。”
顧知非一時語塞。廣疏白師兄的話平淡卻濃烈,一時叫她不知如何回答。
廣疏白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打橫抱起花惜夏,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他剛剛完成法術,也需要好好休息,不然若是臉色太差。花惜夏和清鳴真人問起來的時候容易露餡。
見他確實已經想好,顧知非便也不再多想這件事,同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打坐調息,盡可能多的恢復自己的靈力。
傍晚前,她就睜開了眼睛,精力恢復了十成十。
其實,這種共享性命的法力消耗自身能力以及精神力極大。通常來說不能如此快的恢復。
但是顧知非之前在墨家陵墓中有了三年的打斗經驗,不管是精神力還是修為的渾厚力,都比一般修士不知強了多少。
而三年幾乎不曾合眼的連續打斗,也讓顧知非恢復靈力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走出院子,四周靜悄悄的,清明真人自打去看衣服后,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而廣疏白和花惜夏下那邊應當還在睡。
顧知非也沒打算驚動旁人,掩飾去了自己的氣息去了水潭邊。
她看見了自己的臉,和幾年前相比,已經成熟了不少。
只是顧知非看著水中倒影,忽然覺得這個倒影開始模糊起來,最后出現了一個銀發的陌生人。
顧知非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陌生人,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
她仔細想了想,覺出了這個人的名字“白亦塵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白亦塵沒有回答,他說“你這些日子應該過得還好吧有看見過冷暖嗎”
提起冷暖,顧知非的臉色微沉,哼道“你提她做什么。”
白亦塵淡淡垂眸,對顧知非道“我們已經分開了。”
“分開了和我有什么關系難不成我還要負責管你們的婚姻嗎我又不是月老。”
顧知非沒有好臉色給他看,如果不是出于禮貌,以及新婚需要有個好兆頭,她一定要把白亦塵的這個倒影給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