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綿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僵在原地,從她的視角看,甚至能看到清姜瞪得圓圓的眼睛,顯然是死不瞑目。
來不及做出反應,她便被一股冷硬的氣息包圍,陸斐緊緊地抱著她,大掌輕撫她的后腦勺,聲音微顫,動作卻很溫柔,“沒事了,沒事了阿綿,別怕阿綿別怕”
不知道是對葉綿說,還是對他自己說。
崖底的冷風吹散在湖面,將原本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山水間有群鳥飛過,鳥啼聲漸漸遠去,將崖底襯得越發安靜。
糖鋪老板早在錦衣衛出現的一瞬便被秦墨抓住了,此刻正恨恨地垂頭不語,秦墨把人交給屬下便看向了前方,他看著那僵站著的女子失魂落魄地呆站著,沒一會便被陸斐緊緊抱住,她卻沒有絲毫回應,似乎被嚇得不輕。
秦墨說不出心底那怪異的感覺是什么,他抬頭看向一邊從頭到尾沒有過動作的男子,隨即眼神驟變。
那是許沉冰。
京城的達官顯貴中,但凡與長公主有些聯系的,沒有人不知道許沉冰。
那位,是長公主寧愿舍棄公主之位也要嫁的人據屬下的人來報說,長公主墜崖的前一天正是和許沉冰在一起。
如今長公主再次落難,許沉冰又再次出現在這里,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
是的,秦墨已經知道了陸斐口中的妹妹便是長公主,根據線人的消息,長公主現在極有可能是失憶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花燈節那晚她陌生的目光,也解釋了為什么她會在長公主的身體被人替換之后出現在京城。
因為,她就是長公主。
秦墨目光有些復雜,如今國勢越發向好,哪一面都離不開陸斐,要想拉下陸斐并不容易,畢竟如今不同以往,這是個皇權式微、權臣當道的時代,他看得出來陸斐是想隱瞞這件事的,如果陸斐執意要將人藏起來,長公主又不知情,真的很有可能會讓陸斐得逞了。
這明明與他無關,甚至他可以當作沒看見長公主的臉,不去理會陸斐的行徑,即便將來長公主恢復記憶了也不會怪他。
可秦墨還是走到了兩人面前,長公主背對著他被陸斐抱著,也就看不見她前后兩個男人眼底的激烈角逐。
陸斐警告地看了眼秦墨,秦墨卻平靜地看著他,道“她有權利知道這些。”
陸斐冰眸微深,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讓她恢復記憶,只想她能一直在他身邊靜靜地呆著。
陸斐抱緊了懷里的人,腹部卻突然一疼,他微微瞪大眼,濃密的羽睫微顫,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向懷里的人。
葉綿從他懷里微微后退一步,她手里還拿著匕首,臉上卻淚流滿面,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原來,清姜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