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綿收回手,她干凈白皙的手背上濺上了幾滴血,那是割破經脈時噴濺到的,她卻渾不在意地站起身,淺色衣裙在高窗上的光照下如雪般輕軟,她低低勾唇,清亮的眸子如綴滿了星辰,“若不是留你有用,真想一刀解決了你。”
她笑得無害,李不三卻從她的眼里看到濃濃殺意。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但凡他敢遲疑一刻說出來,說不定人就沒了。
跟錦衣衛那群人不同,她的目的不是問出他背后的人,而是殺掉他這個知情人。
他一死,就沒人知道她恢復記憶的事。
李不三從來自詡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卻第一次生出了退縮之意,心中亦沒了面對錦衣衛時的堅強不屈,因為這人是真的會殺死他,或許一句話都不會給他說,便會直接將他殺死。
李不三怕了,所以他戰戰兢兢地說出一部分,希望錦衣衛看在他有點用的份上,趕緊把這尊神請走。
葉綿淡笑一聲,她漫不經心地拿絲巾擦干凈匕首,才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慢慢走出去,擦過血的絲巾被隨手扔在地上,在半空中輕紗如紙,慢慢地落下來。
容貌明艷的女子睫毛長翹如蝶翼,一身淺衣卻讓她穿出濃烈明艷之感,秦墨大概是在場中唯一鎮定的人,饒是如此,他依舊是眸光深深地看著她,眼底充滿了詫異。
他不是第一次見過長公主殺人,可卻是第一次從她身上感到了如此濃烈的殺意與威勢,仿若寶劍出鞘,鋒芒畢露。
為什么
一個李不三會讓她產生如此強的殺意
秦墨看著走過自己眼前的女子,他微微低頭,雙手抱拳,不卑不亢“恭送長公主。”
他身后的眾人這才將目光從李不三失血的頸間移開,眾人慌亂地跟著一同行禮,不約而同地濕了后背。
陳涼一進了牢獄,便見到被大夫包圍的李不三,他皺著眉走過去,才發現李不三居然脖子居然流了一地的血,一旁的大夫正雙目發光地看著李不三,“這手法太妙了,流了這么多血,人卻還好好的,真是”
“人還好好的”李不三瞪著眼睛,四肢都被鐵器捆起,等到大夫們給他包扎好了傷口,李不三看向始終立于一旁不曾開口的秦墨,他試圖扯唇冷笑,卻牽動了傷口,李不三只好咬牙忍著痛道“秦指揮使,你就不奇怪嗎”
秦墨淡漠的黑眸瞥向他,卻沒有開口的意思,紅黑色的飛魚服穿在他身上,有一種別樣的驚艷感,看面相分明是面如冠玉的文人才子,身上嗜殺的氣質卻又硬生生將他歸為冷漠無情的一類人中去。
見秦墨不開口,李不三只好主動道“秦指揮使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我要求要見公主,公主便親自過來嗎”
秦墨沉默不語,一邊的陳涼先急了,“唧唧歪歪的,想說什么就直說啊。”
李不三卻沒有要搭理陳涼的意思,只是聲音徒然冷下來,“秦墨,你不覺得奇怪嗎”
秦墨冷冷地看了李不三一眼,直接踏出了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