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斐對她的關心頗為受用,可這并不妨礙他在她面前故作虛弱,他臉色蒼白,虛弱一笑,身上的氣勢一去,恍若病弱的青年公子,“無礙,阿綿親自過來,我怎能不來接你”
即便葉綿如今恢復公主身份,陸斐對她用的稱呼也是先前她在陸府時的叫法,就像是在提醒她,他們也曾一起有過某段時光一樣。
葉綿無奈嘆氣,“我把宮里的太醫叫來了,但是你下次不許這樣了。”
下次
陸斐眸光一閃,面上卻微微皺眉,“不必了,先前太醫院那邊已經給我診過了,只是他們開的藥實在是太苦了。”
葉綿微笑,一本正經道“良藥苦口,這可是你之前告訴我的。”
那段時間她不肯喝調養身體的藥,陸斐便常常拿這句話來堵她,葉綿那時候以為這是位真兄長,也就無奈地聽了。
不過現在想要找她,怎么能連一點苦藥都受不了何苦是她還特地交代太醫務必要下黃蓮。
陸斐不怕吃苦,卻偏偏怕吃苦藥,葉綿一得知這個信息,立馬決定帶個太醫來。
她人在這,陸斐總不好不喝藥。
陸斐到最后也確實是當著她的面把那下了黃蓮的藥喝下了,喝完他甚至有心情開玩笑般道“若不是知道阿綿關心我,我都要以為你是想借機報復了。”
他這話像是開玩笑,但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呢
葉綿故作生氣,她氣呼呼地站起來,“你怎么能這么想”
陸斐有些慌,一時竟摸不準她到底恢復記憶沒有,他趕緊追出去,卻見前面的女子突然停下來,她回頭朝他狡詐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有星辰,“你真好騙。”
陸斐愣了愣,站在原地笑出聲來,臨近中午,烈日當空,斜斜的一縷虹光擋住眼前的視線,她站在陽光里,仿佛沐浴在神光里,笑得干凈而純粹,“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不等陸斐反應過來,葉綿便匆匆上了馬車,她的腳步匆匆,像是要去見某個特別重要的人。
陸斐臉上的笑終于僵住,他看向一邊的管家,聲音陰沉“去把馬牽來。”
管家擔憂地看著他腹部的傷口,“大人,您的傷口還沒好,怎么能上馬”
好幾次都是快要好了,大人便又上了馬,前一次是為了接公主回宮,這一次受傷說是不小心扯裂了傷口,可他見過那傷口,那分明是人為扯裂。
管家都快看不明白了,從前大人明明恨長公主恨要咬牙切齒,怎么長公主失憶過后,大人反而一次次傷害自己,就為了見長公主一眼。
可公主關心過嗎沒有,她只是同從前對待她的追隨者一般帶了太醫過來,對于大人的傷,她甚至一句都沒有過問過。
陸斐抬眸,黑眸冰寒一片,聲音同樣淡漠“牽馬。”
陸府距離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等葉綿到的時候,剛好見到了站在行軍隊伍最后的許沉冰。
即便是被皇帝親自插入軍隊的,許沉冰也得和其他人一樣從小兵做起,他披戴著一身銀色盔甲,高挑的身高讓他仿佛鶴立雞群,那張冷淡俊美的面孔引得路邊的女子不時偷看,即便是站在小兵隊伍里,依舊能讓人一眼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