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被激活了幾千年的書本世界。”
寧璦望著姜笛兒,聲音悠遠,開始講述起她看到的世界真相。
“作為創造了這個世界的那一族的后代,說你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也不為過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個羌字,那可不僅僅是一個字,更非疤痕,而是打開這個書本世界的鑰匙
我看到
你在書外的世界,被很多人跪拜,他們都喊你羌,我想,這應該是你們那一族最高統治者,或者身懷某種神奇力量的人才會有的稱呼
我看到
你從漫天風沙中走出來,走到了一個重傷垂死的男人面前,那個人,長著一張和薄越一模一樣的臉
我看到
你為了救他,獻祭了自己,和已誕生意識的書本世界溝通,一本發著圣光的、周圍空間扭曲的書無風自動,你將他的魂體投入了書中,自己也跟了進去”
寧璦說到這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氣神,她有些疲倦地垂下眼,沒有看到姜笛兒因為她的話而變幻的種種神情,也沒有看到姜笛兒背后隱約的空間扭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有氣無力地喃喃自語:
“我終于想明白了
這個書本世界的意識讓我提前預知,其實是為了警醒我
你和世界意識達成的協議注定會讓你和薄越再續前緣,不管通過如何神奇的手段
而我和你雖然注定因為自幼被抱錯的關系產生糾葛碰撞,但我其實可以選擇另一條路,是我自己走茬了
是我自己走茬了”
寧璦不停地重逢這句話,抬眸望向姜笛兒,臉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在哭。
隨即她突然站起身,轉身離開了會見室。
姜笛兒坐在原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隔音玻璃對面,不發一言,神色莫測。
直到獄警過來提醒她該出去了,她才起身。
出了監獄后,發現大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陽光從云層后射出來,有些刺眼。
姜笛兒抬起手,擋了一下陽光,就這么在原地停了好久。
久到太陽再一次躲進云層后面。
她抬步,發現因為站立過久,腳已經開始發麻。
意識到這一點,她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緩了緩,等最強烈的那陣麻意消退后,才重新提步往前走。
寧璦的話還響在耳邊,她說的話并不長,但因為信息量十足,實在不好消化,又混合著各種奇異的聲音,嘈雜不堪。
腦子里的畫面一個接著一個,帶來的錯亂感使得姜笛兒有些分不清楚當下和過往。
她仿佛與這個世界割裂,又仿佛在與這個世界徹底融合。
腳腕處那個“像羌字的疤”處傳來驚人的燙意,似火在燒,卻不痛,只是熱,熱到灼心。
下一秒,姜笛兒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姜笛兒睜眼看到的是純粹的白,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耳邊很安靜,沒有怪異的嘈雜的聲音。
她在醫院。
意識到這一點,姜笛兒便要坐起身來,然而身體乏力,她動了一下,沒能做起來,倒是驚醒了病房里的其他人。
姜笛兒偏頭,先是對上了薄越的眼睛,隨后是湯窈、寧鶴、寧琤還有古無波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