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奉眼眸暗了暗,那是被拒絕后的真實難過,“你應該挺期待的吧。”
“期待什么?”
“和我離婚。”
魚畫很想給一個干脆利落的肯定,但是話更在嘴邊,最后卻只擠出來一個“嗯”字。
“也是,趕緊結束不幸福的婚姻,就能和祁爍在一起了。”
“和他,沒關系。”魚畫拉上了領子的拉鏈,車子里溫度降下來竟然有些涼了。
“今天在那個貓咖店,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挺不舒服的,我特別想過去把你搶回來,可是我卻猶豫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了,即使我們的婚姻還存在,我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跟你站在一起了。那一刻我真的好羨慕他,我從小到大就羨慕他,但都沒有那一刻羨慕。我們明明年紀車不多,他卻一直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更好的成績,有爸爸媽媽的溺愛,現在也能選擇自己的職業,追求自己喜歡的人,而我卻一直不行,我必須要被關在房間里看那些不喜歡的數字,為的就是在餐桌上和爺爺展示成果,然后看他夸獎爸爸媽媽教育有方,可這些我都能裝作不在乎,我都能用他以后沒有什么繼承權利這類的借口來不屑他,但是當他開始追求你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騙自己對他的嫉妒了。我真的恨他能過得那么好,也恨他能擁有你,我也很后悔,沒有在你還愛我的時候能多看看你,現在連爭搶的權利都沒有了。”
“可以了,我不想再聽這些了。”
魚畫被他說得心里抽疼,這是她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反應,一個出自于聽故事的她,一個出自親身感受過這些的這幅身體,她好怕到時候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住感性,美化了這個男人曾經做過的事情,最后做一些傻決定。
“對不起。”
莊奉不再說話,魚畫視線掃過他,竟然看見他眼角劃過一滴淚來。
記憶中冷血殘忍的人,竟然也會有脆弱的一面,也真是夠諷刺的。
車子里安靜了下來,魚畫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風的寒冷和呼呼聲一并涌了進來,讓人清醒了不少。
公寓離酒店本來就很近,只是紅綠燈有些多,開了一小會兒便到了,門童見車牌號是莊奉的,忙迎了上來。
“小莊總。”
莊奉下車,準備去給魚畫開車門,魚畫卻自己走了下來。
“魚畫小姐。”門童又打了句招呼。
“老爺子都到了?”
“是,到了。”門童彎著腰,回答得很謹慎,“還有莊總和您的大伯也到了,莊總說今天不是大事,不用那么莊重,免去了經理迎接,只讓我們見到您說一聲,在一層的小包廂等著您。”
“知道了。”莊奉應了一聲,微微彎起了胳膊,要等著魚畫挽起來,但是動作做到一半覺得沒可能了,又放了下來,“我們走吧。”
“嗯。”魚畫應了一聲,把手插在口袋里往里走,莊奉跟在后面,步子慢慢的,像是不太愿意進去,可是這大堂雖然不小,但也是有邊界的,磨磨蹭蹭地走了一會兒,也還是到了。
老爺子的秘書站在外面,看到來人微微點頭問好,便打開了門。
里面的人沒什么反應,頭也沒抬,喝茶的喝茶,處理工作的處理工作,誰都沒說話,但是撲面而來的低氣壓,讓人知道這不是一頓好飯。
“祖父,父親,母親,大伯,我們到了。”莊奉聲音放低了不少,不知道是膽怯,還是怕打擾。
祁燦張嘴要說話,可是一轉頭看到莊老爺子繼續喝著茶,沒有要理會的樣子,也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