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親打算咋么做?”
“祁家的產業數額龐大,祁燦根本琢磨不透到底有多少,她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父親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任何人說實話,如果祁燦得手了,這些東西也只會把她壓死。所以我父親從來都沒有理會過她的這些小打小鬧,只是這次不太一樣,要在上面的工程里鬧出人命,還要害死我,這是他不能難受的。況且那個做大的產業都得有點兒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上面一定會查,到時候她不僅僅是自掘墳墓,還可能牽連到祁家還有其他幾個巨鱷的利益,沒有人能放縱她。所以我父親打算先從莊家撤資,然后把大橋建設工程搶過來,把莊家踢出局。”
“那種爛攤子不應該是有多遠躲多遠好么?”魚畫有些不解,祁家不是做建筑的,包攬上面的工程,如果出了問題,那不也就是一家人遭殃嗎?況且上面來查不像是普通資本可以暗箱操作,祁爍又在這隱晦的說他們的產業并不干凈,被查出來那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是躲得越遠越好,而且她動了這樣的歪心思,就應該讓她自食惡果,可是……”祁爍微微嘆了口氣,從旁邊的過來里拿出來一個蘋果細細地削著,“可是祁燦怎么說也是祁家的女兒,就算是犯了錯,就算是屢教不改,血脈在這兒。當年老祁夫人是因為太操勞公司的事務,所以才身體不好,后來生病,還有難產都和她的操勞有很大的關系。我父親也念著這一份情誼,所以不忍心讓祁燦真的出事。”
“這樣直接把事情攬下來了,她也能動手腳。她得重點不是你父親,是你。”魚畫擔心地看著祁爍,“她當時的計劃是希望我們死在橋上,現在換做常蔓了,計劃是不會變的。就按照他們說的四個月之后開始施工,那不就是下個月么?常蔓和莊奉結婚的日子。”
“她手段再高,我也提防著呢,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祁爍揉揉魚畫的頭,被關心的感覺心里暖暖的,“小時候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我總得學會點兒什么,不是嗎?”
祁老爺子的確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是絕對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從小就開始觀察自己三個孩子,誰適合做這個繼承者,開始的確是她的大女兒,小小年紀就能做得一番謀劃,可是后來他發現祁燦歪心思太多了,光明的路她不走,一心思往歪門邪道上扎,而且她太過于多疑,多慮,總是算計身邊人,如果把公司交給她,必定會引起股東的背叛,到時候他和老祁夫人的心血就全都白費了。
他們那二女兒更不適合。這兩個人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太過強硬狠辣,一個很善良而且絲毫沒有主見,誰都不適合,倒是他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的小兒子讓人眼前一亮。
小時候在渝城,他被兩個姐姐聯合著欺負總能脫身,不會告狀,倒是會暗生生報復,還懂得游說軟耳根子的二姐姐轉移陣地,后來從渝城搬回京城,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在判逆也會隱忍,沉穩冷靜還聰明,好多事情都是不點自通,小小年紀就有了成功人士的縮影。
但是祁老爺子并沒有把對他的欣賞展現出來,對外似乎就沒有這么個兒子,對內也從來沒有說過給他家產這件事,沒有逼迫他上商學院,也沒有逼迫他從事任何管理的行業,反而放縱他進了娛樂圈,這就是為了避免下面也先勃勃的人看著,只可惜,還是讓祁燦知道了。
這也是后來她走火入魔般要除掉祁爍的禍根。
祁老爺子沒有撒手不管,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祁燦這樣和他的做法也有關。
只不過這些祁老爺子沒和別人提起過。
魚畫看著眼前的人,第一次覺得他是那樣深不可測。
莊奉之前總是說他不是什么簡單的人,她其實能感覺到,但是頭一次這么強烈。
她好像不認識祁爍了。
他并不是那個什么都充耳不聞,怕麻煩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