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當著寧稚安的面,撥通了影后李安安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李安安有些驚訝,但還是驚喜居多地說“今天什么日子呀,怎么想起我了”
溫婉動聽的女性聲音從聽筒里流出,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季昭然向寧稚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近點兒。
寧稚安特別配合,挪起小馬扎坐到季昭然跟前,雙手疊在膝蓋上,仰頭看向季昭然的模樣兒乖巧又討喜。
季昭然目光落在眼前的小王八蛋身上,動了動嘴唇,聲音平淡又平靜,一字一句清晰地李安安說“給我寫幾張簽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早就見慣了大場面的李安安,卻從這幾個字里聽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小王八蛋卻毫無察覺,雙手托腮眼巴巴望著,聽清季昭然說的話,眼睛一亮,甚至張大嘴巴無聲地提醒手寫。
于是季昭然又毫無感情地補充“還要手寫這張簽名,送給我忠實的仰慕者。”
電話那頭的李安安放下電話,再次確定打來的人是季昭然沒錯后,才復又拿起電話“季昭然,你要是被綁架了,就咳嗽兩聲。”
寧稚安“”
季昭然“”
季昭然惜字如金地對著話筒吐出兩個字“沒有。”
寧稚安今天還有戲要拍,剛笑著聽季昭然打完電話,就被劇務老師叫走了。
這樣的從色匆匆在劇組是常態,季昭然干脆跟周唯魚一塊兒坐在監控器前,從一方小小的屏幕里看著寧稚安。
今天和寧稚安拍對手戲的是扮演顧聽泉義父的趙聽松。
趙聽松拍了幾十年戲了,演技熟練老辣,情緒拿捏的分毫不差,寧稚安和他對戲的時候,心里常常會有點緊張。
寧稚安原地跳了兩下,眼尾掃到坐在監控器前的季昭然,忽然有一種考試時候被監考老師看卷子的緊迫感。
季昭然目光落在監控器上,倏然輕笑了一聲。
周唯魚“咦”了一聲“你不要在我耳邊這樣輕浮的笑,雖然你最近像只公孔雀一樣騷的不行,但是我倆是不合適的,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保持一些界限。”
季昭然嘲諷意味十足的笑了一聲。
從周唯魚手里接過一支煙在指間擺弄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季昭然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周唯魚一句“你覺得,我跟李安安,誰更好”
周唯魚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季昭然無視他的痛苦,沉吟片刻,換了種說法“我跟李安安,讓你選一個,你會選誰”
周唯魚一邊咳嗽一邊不可置信地錘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你他媽老房子著火,能不能別往我這兒扔火星子性別都不一樣,這種問題你竟然問的出來”
季昭然目光微斂,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到衣服兜里,兩秒過后,捏起一張身份證亮到周唯魚眼前。
他嗓音既涼且薄,冷冷落入周唯魚耳朵里“給你三十秒,看清上面的信息,然后告訴我自己看到了什么。”
身份證上,一張鋒芒畢露的矜傲俊臉正面無表情地對著周唯魚,好像下一秒就要說出你看什么看。
周唯魚都他媽服了,正常人誰沒事兒把身份證揣兜里
這人真是太不正常了。
他不著痕跡地挪了挪椅子,坐得離季昭然遠了一些,拿起喇叭,氣沉丹田喊了句“演員準備一下,馬上開始了”
片場里,寧稚安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的戲有場情緒的爆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顧聽泉后知后覺發覺了武館的異常。
比如常年緊鎖的倉庫,比如半夜到訪的陌生人,比如他義父看著他時,有些奇怪,又意味悠長的目光。
但此刻他還沒有把自己敬仰的義父,和偷銷鴉片聯系到一起。
又一次發現了陌生人造訪后,顧聽泉在后院堵住了自己義父,怕義父還把他當小孩,顧聽泉瞪著眼,讓自己看起來氣勢洶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