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舟抵達片場的時候,劉滿江已經把這里疏散的差不多了,畢竟劇組里起爭執,他這個副導演不能無動于衷的讓一群人圍觀著。但他留了個心眼兒,并沒有把人全轟走,現場還留了幾個人。
見到矛盾中心的兩人后,謝聞舟怔了一下。
“怎么回事”謝聞舟低聲問。
他走到蔣揚身邊,看到地下被摔碎的玉墜,眉心緊緊擰了一下。
“沒事,跟同事發生了一點兒小誤會。我同事把我這個墜子,錯認成了他以前丟的,然后在氣頭上說了兩句。”
事到如此,蔣揚沒有退路,只能一口咬死那是自己的東西。看著地下被摔得粉碎的玉墜,蔣揚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墜子一看就是量產的,全國有這個墜子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認錯了也能理解。就是可惜,剛才不小心摔碎了。”
謝聞舟眉頭緊蹙,視線從碎掉的墜子和蔣揚身上移開,緩慢落在了寧稚安身上,帶著一種隱約的審視。
寧稚安太惱火了,簡直是火冒三丈,氣得腦袋直發懵。
玉墜被蔣揚摔碎了是原因是一,還有就是被蔣揚這番顛倒黑白的話氣的
現在看蔣揚的靠山過來了,像是要給蔣揚撐腰,寧稚安臉色蒼白,又透著一種倔強。
他下巴一揚,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閃躲,問“既然是我認錯了,那你為什么要把墜子摔碎了”
蔣揚露出一點害怕的表情“我以為你要搶,一著急才失手掉到了地上。這個墜子雖然不值錢,但是對我很珍貴的。”
劉滿江看不下去,站在寧稚安旁邊,直言不諱道“小寧離你那么遠,你都能預測到他要搶,還先發奪人直接把東西摔碎了,你可真是睿智。”
謝聞舟聞言皺了皺眉。
也不知道是因為劉滿江的嘲諷,還是對蔣揚的行為不滿。
蔣揚裝作聽不見,紅著眼眶看向謝聞舟,嗓音微微有些發啞“這個墜子跟我小時候那么多的玩具都放在一起的,你都親眼見過的呀,我寶貝的不得了,怎么可能故意摔碎。”
雙方氣氛僵持,似乎誰也不能說服誰。
因為非常多的原因,謝聞舟沒有對這個墜子到底是不是蔣揚的產生懷疑。
看到寧稚安氣洶洶的樣子,謝聞舟放緩了聲音,說“蔣揚脾氣不好,你多見諒,過兩天我會讓人送幾個成色更好的玉件,權當蔣揚給你賠罪。”
這番話雖然說的客氣周到,還點明了是蔣揚的錯,但是話里話外,還是認定了那個玉墜就是蔣揚的。
寧稚安根本不想再跟他們說話,他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但是墜子該碎還是碎了。
他瞪著地下的碎片,薄而柔軟的嘴唇倔強繃成一條直線。快走了兩步,寧稚安站到了兩人跟前,語氣不怎么好地說“起開”
已經很久沒人敢這么頤指氣使地跟謝聞舟這么說話了。
放在以往,他可能會用自己方式,讓對方明白他的唐突。
但是看著寧稚安蒼白的側臉,不知道為什么,謝聞舟還是鬼使神差地退后了一步。
寧稚安不顧別人的目光蹲了下去,細白清瘦的手指落在地面,認真地把吊墜一片一片拼湊了起來。
淡金色的薄光落在寧稚安臉上,陽光下他有種堅韌的漂亮。
這玉墜本就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現在碎的不像樣子,連拼都拼不上。
寧稚安指尖沾了一點灰黑色的塵土,愈發顯得手指白皙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