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還拿出一根荊條指著楊吉罵別以為娶了媳婦就不挨打,自己已經把他養大成親,盡到對父母的承諾,不可能還養他一輩子。
再敢想著從自己和小妹身上要錢,自己就連弟弟都不認了。
見到大姑子發火,楊吉媳婦嚇得哭,從她娘家過來的兩個婦人也被臊得下不了臺。
只能黑著臉說楊花想嫁人,還沒過門就顧著夫家,也不看看誰才是親人,以后在婆家受氣,還靠娘家弟弟撐腰云云。
楊花一句話頂回去“嫁出門的女子潑出門的水,我自己也是要過日子的,不顧夫家難道只顧娘家,那還嫁什么嫁,就留在娘家別出去禍害人。”
“還說以后靠娘家撐腰,就這被媳婦拿捏的軟熊樣,我就是受了氣,你有什么本事去撐腰,就靠你的不要臉”
楊花以前對弟弟管得緊,楊吉成年后就沒再罵過,更沒有打過。
現在被姐姐一巴掌扇下來,半張臉腫起,不敢再出聲。
小媳婦知道這其實是在罵自己,甚至是當著自己娘家人,還有宋榛平他們這些外人的面,頓時哭著一頭鉆進屋里不出來。
弟媳娘家的兩個婦人沒臉再待,只能灰溜溜走了。
有這樣一鬧,這婚今天肯定是定不下去,張大娘跟春桃帶著宋榛平就要走。
可在三人剛出院門時,楊花跑出門來,叫了宋榛平到旁邊,說了一句話。
“她說什么了”宋梨云此時一點都不生氣,見宋榛平臉色紅紅,忍不住問道。
“楊花說她說讓我等她。”
宋榛平低著頭摳手指。
宋梨云現在對楊花的表現愈發滿意。
宋家就需要這樣的當家主母,現在楊花需要解決她出嫁后的楊家家務事,自己就等。
宋榛平才二十歲,不著急。
其實,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對現在的宋家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楊家鬧起來也不單純是銀子的事,或者楊花在意的也不是聘禮。
如果楊吉不能立起來管好家,以后都只會家宅不寧。
好事多磨,楊花自己能處理那邊的事,就給她足夠時間。
宋榛平臉上露出慚愧神情“要是我在小石村時也這樣對二叔他們,是不是”
宋梨云打斷他的話“我們情況不一樣,爹娘死時,你九歲,小安是才六個月大的奶娃娃,上面又有叔叔嬸子奶奶,他們是名正言順的長輩,說什么你都只能聽從。”
這些長輩占據了道義的最高點,顧婆子和小顧氏還有一群娘家人作后盾,旁人連幫忙說一句話都難。
楊花是在十四歲時獨自當家,雖然干活辛苦,卻人格獨立,沒有人欺壓辱。
而宋榛平他們卻如同從小戴上腳鐐進行馴化的小象。
他要是敢反抗,在棍棒饑餓折磨下,恐怕兩兄弟早就死了。
至少小安是活不成的。
缺醫少藥,再加上有人故意,讓一個奶娃娃突然死的方法很多。
鎮上張家,房門關上,張大娘脫下外衣,坐在炕沿捶自己的腿,又對自家男人唉聲嘆氣“你說,這事明明都要成的,怎么就鬧出這場”
老張頭抽著煙,吧嗒嘴道“這是自己的命,看著福窩不跳,要去爬干坡。
楊花那丫頭是個有頭腦的,她說讓宋家小哥等,可能自己還是要想辦法。”
張大娘又是開始抱怨“還有付家那兩個妯娌,嘴巴上說是為自己姑奶奶好,還不是想弄得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