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呼出一口氣你趕緊把這肥水給我收回去,我就當沒看見,我這破田可配不上人家
程然你配不上,那別人更配不上了,你難道想看著傅總去跟歪瓜裂棗相親嗎至少在顏值方面,你們還是門當戶對的,你說是不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顧舟得承認,自己有一丟丟被打動了。
他還在猶豫,程然繼續趁熱打鐵人家敢來我這遞簡歷,說明早就對我這小破婚介所的相親質量有心理準備了,他都不怕,你怕什么
程然快點,把你的資料給我,你要是不給的話,我自己給你寫一份
顧舟很是無奈,也不知道程然今天到底中了什么邪,硬要給他介紹對象。
他只好把這歸為快年底了,婚介所也要沖ki,不得已重新打開筆記本,從磁盤里找了半天,拖出一份個人資料來不過我沒有電子照片
程然沒關系,我有
顧舟
面對鐵了心要把他資料給傅總的程然,顧舟有些無語,只好破罐破摔雖然資料里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但他還是再度提醒你記得跟他強調,我身體不好,特別特別不好,千萬別把我的資料進行一丁點美化,聽到沒有
程然知道了知道了,內容我不動,就給你加個照片,我總不能故意把你照片丑吧
顧舟稍微松了口氣。
他的條件對于普通人來說確實能說優秀,有房有車有存款,按照程然的說法,還長了一張男女老幼通殺的臉,可以當所有顏狗的夢中情人。
但這些一搬到那位傅總面前,就顯得十分小兒科,根本不值一提,再加上他身體不好,估計資料一到傅總面前,就會被直接拒絕。
沒有人會愿意找一個身體不好的對象當男朋友。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當時任軒不嫌棄他身體不好,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才會無比感動,才會一直一直地念著這舊情,忍受他的一切冒犯,生生忍了三年。
現在想來,任軒當然不會嫌棄他身體差。
他越早死越好,他早一天死,姓任的就能早一天繼承他的遺產。
對方天天盼著他死,他卻妄想著能和他共度一生,真是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顧舟自嘲般笑了笑,拿起手機,準備去趟洗手間,起身的瞬間卻感到眼前一黑,忙撐住沙發扶手,站在原地緩了幾秒。
這種事情他早就習以為常,也不至于大驚小怪他有很嚴重的貧血和低血壓,基本每次起身都要來這么一下,站起來后緩上幾秒再進行下一步動作,幾乎已經養成習慣。
眼前的黑暗漸漸退去,他走進洗手間,看到鏡中自己的臉,蒼白的面容透著揮之不去的病氣,他伸出手,輕輕按住自己的后頸。
蝴蝶紋身叢,只要把腦后的頭發撥開,就能很清晰地看到。
認識的人都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曾有不止一個人問過他你后悔做那件事嗎
顧舟看著鏡子,審視著自己的臉。
也審視著自己的內心。
無論第多少次,他都會給出同樣的答案他不后悔。
即便差點因此而丟掉性命,即便那時造成的后遺癥一直延續到現在,即便因為這件事,他單親的母親終于不堪精神壓力而選擇離開,即便他的人生就此改變。
他依然不后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如果再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還是會選擇沖上去,救下那個人。
因為他看到了,就不會視若無睹。
顧舟輕輕呼出一口氣,拿著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對面似乎在忙,他言簡意賅地說“趙哥,我想洗紋身。”
“嗯也不為什么,就是想洗了。”
“下周一是嗎行,那咱們到時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