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還是那個爹,自個沒動,而是去找了祈開山。
祈開山也是個狠人,混啥球呢,做主給他們家分家,不愿意,不愿意可以啊,后頭自個走,大家都不會管你家。
富財娘一聽就蔫了,這時有啥好分的,也就二十幾斤的玉米,全家合起來不到五兩銀子。這要是再分一分,日子得更難挨。
忙向祈開山老爺子連連保證,以后決不再欺負富財嫂子,當親閨女養。
祈寶兒聽到這些心想還是不夠累,還是吃得太飽啊。
白天走,夜里停,白天走,夜里再停。
他們等終于能看到鶴豐鎮的城墻上的塔樓,一群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沒了人樣,就祈寶兒身上衣服也都臟兮兮的。
倒不是她自個造的,她奶給在地上抓了濕泥硬給她抹了一身。
前頭探路回來的高大有臉都白了“很,很多難民,都被攔在鶴豐鎮外頭,我打聽了下,說是鶴豐鎮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城門了。”
所有人臉色都是齊齊一變,這不讓過啊
祈康安忙問“都沒人能進嗎城門外有沒有貼告示什么的”
他們可基本都已經斷糧了。
“城門外我沒瞅著有貼告示,城門也關著,城門的附近都被一伙伙難民占據著,我過去,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怪瘆人的。
看到祈康安旁邊的祈寶兒,高大有立刻又說道“寶兒不能再這么干凈了,城外人太多,我瞅著沒個四五萬也得有兩三萬,全都是和咱一樣邋里邋遢臟兮兮的埋汰,寶兒這樣太打眼。”
然后,祈寶兒就被田老太無情的拎到一邊,衣服給抹上泥,頭發全弄亂,連臉都沒放過的擦了層灰。
可也不能一直躲這,好在大家刀都是隨身放著,大風刮走了一切,但刀大家都隨身帶著,都還在。
棍嘛,有樹的地方還能差了棍
一群和自個沒啥兩樣的人走來,城外的難民們好奇的瞅了瞅,也僅限好奇,之后就沒人再理他們。
只心里都在尋思好家伙,這群人不少手里可都有家伙啊,瞅那掛腰上的,那可是配刀,真家伙。
“祈孝廉,孝廉兄。”突然有個穿著長衫的中年人朝著他們跑來。
孝廉,可不就對舉人的雅稱嘛,這叫的是文方叔
祈康安瞅向祈文方的方向,果然,祈文方看清來人后立刻也舉起手揚了揚,“湯孝廉。”
好家伙,這位也是舉人。
舉人都被攔在鎮外頭啊
祈康安有了不好的預感。
倆孝廉先是互相見好,然后祈文方問了這兒的情況。
湯舉人將祈文方拉到一旁,及為憤慨的說“平民一人五兩入城費,秀才舉人皆可免費進,不過有條件,得自愿在此地為官者方可入內。
我等苦讀十載可是想為朝廷效命,豈能跟著宣王那個亂臣賊子”
所以,你一不愿意給錢,二不愿意留在這為官,就情愿一直待在城外
祈文方好想問一句孝廉兄,你是真清高,還是摳
不過這一路他受祈老頭和祈寶兒的茶毒不輕,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表面的瞎扯蛋功夫已經是相當的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