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起,哈士奇立刻連珠炮似的搶答,“只要將自己的血滴一滴在符紙上,這張符就會認主。之后的考試,不管是筆試還是面試,考生的表現都會被符紙記錄下來,然后統一送往仙界,由五位立場不同、全無私交的仙君評判。燭幽上神說過,這就是最公平的法子了。”
難得想要在萌新面前嘗試解說的暮雪塵“”
話都被哈士奇說完了,他只能跟著點頭“很公平。”
上一代辰星殿上神,秉性不可謂不清正,思慮不可謂不周詳。
令人痛心的是,建成一套制度尤其是相對公平的制度需要耗費無數心血,但若要將其毀于一旦,卻只需要一個扶不上墻的傻x。
聶昭心想,待清玄上神落馬以后,一定要往他腰子上多捅幾刀,告慰前輩英靈。
這符紙確非凡品,秦箏輕輕刺破指尖,芝麻粒大小的血珠剛一滴上去,瞬間向四周洇開,將整張符紙都浸染成一片鮮紅,乍一看竟有幾分妖異。
這樣一來,她便算是報上名了。
“好了,我們也該找個地方落腳嗯”
聶昭正要轉身,忽然動作一頓,狐疑地轉頭向書院門口望去。
不知為何,方才那不經意的一錯眼,她莫名覺得自己眼角余光瞥見的人門口登記報名、發放符紙的考官,似乎也在抬頭看她。
“”
一切只發生在彈指間,短暫的四目相接之后,那考官迅速別過臉去,繼續招呼面前下一位考生,好像從來沒有將聶昭放在眼里。
“罷了,就當是我疑神疑鬼吧。”
聶昭搖了搖頭,重又轉向秦箏笑道“秦姑娘,咱們走吧。我頭一回來都城,可得勞駕你帶我好好逛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千萬不要藏私,一定要與我分享啊。”
她心思細膩,本意是不想留下人情債,平白給秦箏增添負擔。
沒想到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暮雪塵忽然上前一步,雙唇緊抿,漆黑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她,好像要在她臉上鉆出個洞來。
聶昭抬頭迎上他視線“怎么了”
“我”
少年喉頭起伏,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從嗓子眼里硬梆梆地掏出三個字來,“我可以。”
聶昭“啊”
“我可以,帶你去。”
暮雪塵加快語速,聽上去有些緊張,仿佛吐字跟不上心中轉念,“酒樓,瓦肆,糕點鋪,我都知道。你想去哪里,可以問我。”
“”
哈士奇與薩摩耶對視一眼,恍然大悟一般,嘻嘻哈哈地笑出聲來,“小妹,你就讓他一回吧。”
聶昭猶自不解“讓讓什么”
“讓他帶路啊。”
哈士奇比劃著解說道,“阿塵頭一回遇見新人,生怕自己派不上用場,教你信不過他,以后不肯找他幫忙。”
薩摩耶笑得像個老母親“他呀,在太陰殿做了好多年小弟,心心念念盼著做大哥呢。”
不,他看著就不怎么像大哥啊,媽媽的好大兒還差不多。
說真的,連阿拉斯加都比他像。
聶昭差點沒忍住笑,嘴角抽了又抽,好半晌才勉強堆出一臉正色,一本正經地向暮雪塵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好大暮仙長了。”
暮雪塵緊繃的面容這才放松幾分,眉頭舒展,雙眼隱隱有光彩閃爍,好像夜空中亮起星辰。
“好。你隨我來。”
說是逛街,其實聶昭和暮雪塵都是穩重務實的脾氣,從來不會貪玩誤事。沿途走馬觀花之后,一行人便直奔目標,前往全城最大的客棧。
聶昭一路上收獲頗豐,一手提著四五個紙袋食盒,一手抱著一大束開得正好的鮮花,劍蘭、迎春、綠萼梅,還有色彩艷麗的桃花,白白與紅紅,都是東風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