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用余光掃了一眼那兩個打工人,感覺他們倆快哭了。
她胸有成竹,也不浪費時間與鎮國公討價還價,將裝有蠱蟲的錦囊握在手中掂了一掂,淡淡笑道
“好,就依你說的辦。”
“如你所見,用于舞弊的移花蠱在我手上,販賣蠱蟲的蠱師認得你們家下人,說得出時間、地點、接頭方式,各方口供嚴絲合縫,分毫不差。這些證據,我自會統一呈交給仙界。”
說到這里,她別有深意地放慢語氣“鎮國公,我最后問你一次。我手上的蠱蟲,你見過嗎”
“從未見過。”
鎮國公老神在在,編瞎話不打草稿,“蠱蟲也好,仙試舞弊也好,我都是第一次聽聞。仙子若是不信,何不回到仙界,前往辰星殿查證一番我相信清者自清,世間自有公道。”
清是肯定清的,聶昭想。
只不過這個“清”,指的是“清理罪證”。
若她所料不錯,試卷剛一遞交到仙界,金仙君便會抹去一切舞弊痕跡,永絕后患。就算她找到當年的辰星符,也無法從中發現半點蠱蟲氣息。
但反過來說,如果她能用其他手段證明金家舞弊,辰星殿卻沒有證據存留,便能進一步證明金仙君參與其中,濫用職權為宗親善后。
他們的騷,終將變成刺向他們的刀。
當然,金家人從來不相信這世上存在“如果”,就如同他們不相信因果報應。
現在他們的報應來了。
“既然鎮國公如此篤定,那我就不客氣了。兩位仙官,請你們先來看看蠱蟲吧。”
“啊好,好。”
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聶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又不好拒絕,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抖抖索索地接過錦囊,仔細檢查其中物事。
正如聶昭所說,錦囊中裝有兩條水蛭一樣的蠱蟲,以及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吊墜,里面裝了幾滴鮮紅液體,看上去有種陰森森的詭異之感。
聶昭解釋道“這是血液。你們將它喂給其中一條蠱蟲,觀察一下變化,再告訴我你們的結論。”
在她的世界里,這就叫做控制變量。
“”
仙官們摸不著頭腦,只好使出渾身解數,又是戳又是碾,對著兩條螞蟥鼓搗了老半天。
做完一整套中學生物實驗后,他們擦著腦門上的冷汗抬起頭來,草草組織了一下語言,老老實實地交代道
“根據我們的判斷,這應當是一種魔族培育的蠱蟲。它們可以改變外形,化為一層透明薄膜,覆蓋在辰星符表面。蠱蟲吸血后通體發紅,確實與符紙變色相似,足可亂真。”
“還有這兩條蠱蟲身上,似乎被施加了某種禁制,用于抑制它們的吸血欲望。聶仙官,這是你做的嗎”
聶昭點點頭“不錯。準確來說,我抑制的是他們針對某個對象的吸血欲。現在我會解開禁制,請各位仔細看好了。”
“呵。”
鎮國公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故弄玄虛。”
“”
與此同時,仙界屏幕前的清玄上神和金仙君,也暗自放下心來,臉上浮現出一點不易覺察的笑意。
在他們看來,即使聶昭發現蠱蟲,也不可能證明金家與舞弊之間的聯系。
如果這就是她的殺手锏,那么這一次,他們便算是有驚無險地過關了。
然后,就在下一秒
兩條蠱蟲中沒吸血的那一條,忽然鯉魚打挺似的一躍而起,箭一般朝向聶昭沖去
“聶姑娘,小心”
不等秦箏喊出聲來,聶昭出手如電,迅速托著塊帕子捏住螞蝗,硬塞到兩名仙官鼻尖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