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木真是個寶貝,枝干、血晶,都能用來煉制靈器,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更妙的是,那些賣給外門弟子的神木牌,還能吸收他們經脈里的靈力,用來滋養神木,長出更多的血晶”
“咱們春暉峰靈氣充裕,財源滾滾,都得感謝這神木。你說,師父究竟從哪兒搞來這種好東西”
“各位師兄。”
聶昭緩緩回過頭去,面上沒有半點波瀾,以一種木偶似的平板聲調開口道
“神木牌吸取靈力,不僅有礙修行,還有可能傷及性命。這一點,你們都知道嗎”
“啊”
其中一名弟子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擺手道,“外門弟子資質平庸,一輩子也修不出個名堂,又沒有家族撐腰,擔心他們做什么師弟,你就別瞎操心了。”
“”
聶昭深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又有個弟子從她身邊經過,一躍登上枝頭,伸手握住一枚還沒長成的晶石。
“這位師弟近日外出歷練,還是盡快把血晶摘了,讓他在離洲遇害比較好。否則等他回來,要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就沒那么容易了。”
“也對。”
其他人附和道,“那個包九金就是,在離洲僥幸沒死透,如今回了門派,反倒不好下手了。”
有個弟子遲疑著道“我們要親自動手嗎我還是覺得不太好,恐怕有損陰德師父不是說,離洲有人幫忙善后,只要放著不管,這些外門弟子就會自己遇害或者失蹤嗎”
“那善后之人只怕出了岔子,才會讓包九金活著回來。”
另一個弟子接過話頭,“幸好這姓包的是個傻子,都半死不活了,還嚷嚷著自己帶回了靈草,求長老們放他進內門呢。”
眾人聽到這里,忍不住一齊哄笑起來
“那點靈草頂什么用喂羊嗎”
“有春暉峰這塊風水寶地,就算是咱們養的羊,都用不著吃那些雜草了”
“就是。”
樹上那弟子笑得最歡,眉宇間神采飛揚,好像打發了一條纏人的癩皮狗,“再說,他佩戴神木牌那么久,經脈肯定傷得不輕,早就沒希望修煉了。依我看啊,他還不如死在離洲,省得成天癡心妄想,做些不著邊際的美夢。”
他自覺說了句俏皮話,一邊放聲大笑,一邊向手上灌注靈力,試圖摘下那塊代表師弟性命的晶石。
“好了,接著咦”
他運足力氣狠狠一擰,那晶石卻紋絲不動,沒綻出半點裂痕。
反而是他的手腕,以及每一根手指、每一處關節,都像折斷的燒火棍一樣,整個翻轉過來,拗成了一個人體不可能實現的角度。
剛才,在自己爽朗的笑聲中,他似乎聽見了“咔嚓”一聲脆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
他驚惶后退,腳底一滑,整個人從樹梢栽倒下來,又恰好被橫斜的枝杈掛住,成了一盞迎風搖曳的路燈。
還是盞滋滋漏電的路燈,因為他一直在慘叫。
“”
聶昭伸出的手懸在半空,與手上那只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剛一巴掌拍碎別人十幾塊骨頭的黑貓大眼瞪小眼。
黎幽“怎么樣,這次我只斷了他一條胳膊,下手很有分寸吧”
聶昭“這就是你搶跑的理由嗎”
“開什么玩笑”
她憤怒地將黑貓甩到一邊,“只能卸一條胳膊,當然應該由我來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