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旦結合故事情節,就成了糊在掌心里的蚊子血,嵌進牙縫間的飯米粒。
“也罷。待我們抄了春暉峰,將碧虛湖一干主事繩之以法,再好好料理他們。”
聶昭強忍反胃,努力冷靜分析,“阮仙君布置妥當之前,還是得盯緊他們,不可打草驚蛇。這姓程的雖然草包,但他替我們吸引了碧虛湖的注意,倒是一堵擋風的墻。”
沒錯。
她該做的、能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沒有人察覺太陰殿的到來,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敗露。
以防萬一,她還使用了另一樣珍貴道具執法記錄儀“畫影珠”,完完整整記錄下了春暉峰的每一個角落。
接下來,就只需要靜候時機,與阮輕羅里應外合,將這些腐朽的蛀蟲一網打盡。
理論上是這樣
但現實,從來都不會完全符合理論。
“咦”
黎幽最先察覺異常,從黃金屋里向聶昭搭話
“阿昭,快看春暉峰的方向。好像有魔”
轟
“氣。”
他吐出的最后一個字,完全湮沒在地動山搖的巨響之中。
伴隨著那聲巨響,向來偏僻不起眼的春暉峰驟然升騰起一道黑煙,穿透重重疊疊的防御法陣,以銳不可當之勢沖上云霄,將遠處的天空撕開了一道裂口。
倘若定睛細看,便會發現那團“黑煙”中藏有實體,正是一棵通體漆黑的巨樹。
高聳入云,無葉無花,千百道枝條嶙峋如枯骨,濃烈的魔氣環繞周遭除了附骨木還能是什么
“這”
聶昭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她實在沒想到,還沒等阮輕羅上門取證,“證據”竟然自己從地底下鉆出來了
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難道附骨木在地下憋悶久了,也要出來曬曬太陽
或者說
是幕后主使察覺事跡敗露,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將春暉峰連同罪證一起毀滅殆盡
若是如此,那他察覺得也太晚了。
即使毀去春暉峰,也毀不去聶昭手中的執法記錄儀。
要說有什么問題,也就是那幾個掛路燈的弟子,搞不好會被一起滅口
“阿昭,情況不對。”
聶昭原本不以為意,黎幽卻如臨大敵,從黃金屋中一躍而出,用肉墊啪啪拍打她臉頰。
“別管這兩頭孽畜了,快去春暉峰附骨木吸收了近千人的靈力,一旦發狂,不光春暉峰,滿島的小崽都是俎上魚肉”
“不管幕后主使是誰,那人為了湮滅證據,要拖整個碧虛湖陪葬”
“什么”
聶昭悚然一驚,沒計較“孽畜”、“小崽”這些稱呼,當即長身而起,準備混入人潮里趕回春暉峰。
然而,她不去就孽畜,孽畜自會來就她。
程仙官將蘇無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僅嘴上不饒人,手中還暗自揣著一團掌心焰。
眼見異變陡生,他第一反應不是救援,而是看準蘇無涯分神的一瞬間,將那團靈焰向他狠狠砸了過去
“蘇無涯你苛待阿湘,我今日便要為她報仇”
“你”
蘇無涯低估了這位仙官的戀愛腦,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反手揮出一道劍氣,與靈焰撞個正著,化作無數碎片和火花,朝向四面八方飛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