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門,宮女們說話的聲音便輕了一些,她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虞枝枝的身上。
簡簡單單的藕粉直裾深衣,清麗可人,發髻上只插著珠釵,但她站在人群中,就一定不會被忽視。
她不施粉黛,膚色如堆雪,眉眼青黛,無處不絕倫,天然一股嬌憨和嫵媚,腰肢細軟,酥山顫顫。
虞枝枝容貌太盛,任誰都覺得,憑借美貌,她一定能青云直上。
虞枝枝沒有注意到來自四周的、若有若無的打量,她看見張貴妃宮里的太監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太監過來對這群宮女說話“你們隨我去千秋殿見貴妃娘娘。”
宮女們互相看看,神色既激動又緊張。
宮規森嚴,宮女們走到千秋殿外,已經到了晌午。
虞枝枝等人低著頭跟著太監在千秋殿等著,內殿許久沒有聲響,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終于有人走了出來。
張貴妃宮內的聶女史說道“貴妃娘娘正在小憩,你等去院中站著,不要吵鬧,萬萬不要吵醒娘娘。”
侍寢宮女們便退了下來,走到院落中。
宮女們站久了,開始在院中走動,虞枝枝只是仰頭看著院中的大杏樹,看了許久。
午后寂靜,虞枝枝忽然聽見屋內有人在喊“來人、來人”
有貴人在呼喚奴仆,但是這里只有虞枝枝一人。
作為宮女,虞枝枝本就是干的端茶倒水的事,若是在此刻裝聾作啞,是在是太不像話。
虞枝枝走了進去。
屋內,少年穿著雪白里衣,在床榻上坐著,見有人端了茶來,他伸手接了。
然后他抬眼看清楚了虞枝枝的相貌,無需過多脂粉點綴,她只需站在這里,便能讓天光都失了色彩。
“是你”齊瑯一怔。
虞枝枝慌忙收回了手。
在齊瑯詫異的目光下,她躬身匆匆退下。
她回到院中,又站了許久,終于看到聶女史走了進來。
“虞枝枝、尤憐。”
虞枝枝和另一個宮女站了出來。
旁人對她們兩人投出艷羨的目光。
但是聶女史的目光緩緩劃過虞枝枝,然后垂下眼睛,斂住神色“回掖庭收拾好包袱,去西內太康殿,從此,你們就是五皇子殿下的宮女。”
太康殿、五殿下
消息太過突然,虞枝枝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虞枝枝邊上叫尤憐的宮女驚訝出聲“五殿下我們不是六殿下的侍寢宮女嗎”
太監眉毛一皺,呵斥道“五皇子天家貴胄,豈容得你一個賤婢挑挑揀揀”
雖然宮人輕視廢太子,但他畢竟是皇子,而這些人,不過是皇子的玩物。
尤憐連忙跪下。
虞枝枝也順勢跪下,只覺天旋地轉。她微微垂著頭,掩住了眸中的驚詫和惶恐。
是她們這些宮女想當然了,只以為張貴妃在為六皇子選伺候的人,卻獨獨忘記了冷宮里的那位。
服侍西內太康殿的五皇子齊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