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被自己的夢嚇醒,摸黑起身點亮了油燈,從柜中取出方岐新帶給她的布匹,開始做針線活。
她總感覺,若是繼續混吃混喝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齊琰可是比鄉里的豪強還要黑心。
天還沒亮的時候,虞枝枝已經將一件錦袍做好了,還剩下零散的料子,她打算有時間給趙吉利和蒼青做點小東西。
她小小打了個哈欠,眼角因困倦而微微發紅,她算著還有一個多時辰可以睡一會兒,便伏在榻上沉沉睡去。
她驚醒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于是她順手做了兩個荷包,做完之后,她終于放下了心。
她也不算是百無用處,勉強應當能保下一條小命。
忖度著齊琰起床的時間,虞枝枝帶上她一晚上的成果走到寢殿外。
趙吉利和蒼青看著虞枝枝,趙吉利說“虞娘子,這么早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虞枝枝遞給趙吉利和蒼青一人一個荷包,有些靦腆地說“昨夜做了一些小東西,雖然不是什么貴重東西,還望公公笑納。”
趙吉利翻看手中的荷包,繡面用的是上好的錦緞,上面用錯針法繡著郁金半見紋,配色復雜逼真,柔和秀麗。
他樂呵呵地看了又看,口中說“虞娘子客氣了。”
邊上的蒼青卻看也沒看,一臉無所謂地就掛上了,也沒有說多謝。
趙吉利解釋道“蒼青就是這個性格,虞娘子別見怪,說起來,他的古怪性子倒和殿下有點相似呢。”
虞枝枝想不太明白,蒼青看起來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年,或許太過直率,所以讓人感覺失禮,但無論如何,和齊琰是不同的。
她聽過只是笑笑,沒有追問。
里間懶洋洋傳出一道聲音“誰來了”
虞枝枝捧上新做的衣袍,遞給趙吉利,讓趙吉利帶進去給齊琰看。
但趙吉利還沒來得及進去,齊琰就走了出來。
他只穿著絹白的里衣,看見趙吉利手中天青色的錦袍,又看一眼虞枝枝,想起了昨天的事。
他很隨意地將錦袍披上了身。
趙吉利馬上拍起了馬屁“殿下這身真好看,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齊琰低頭扯了扯袖子,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虞枝枝“你知道我的尺碼”
虞枝枝說“奴婢看了殿下身形,心中便有數。”
“嗯。”齊琰不知在想什么,目光逡巡在虞枝枝臉上,然后又移開,他脫下了錦袍。
“總算還有點用處。”
齊琰說道“正好趙吉利和蒼青許久沒有新衣裳穿,你無事便給做了吧。”
趙吉利連連推辭,口中說不敢,蒼青依舊神游似地抱著胳膊站著。
虞枝枝欲言又止。
齊琰覷她“怎么不愿意”
趙吉利也悄悄看了虞枝枝一眼。
虞枝枝連忙搖頭,弱弱地說了一句“料料子。”
齊琰哂笑“趙吉利,給她料子。”
趙吉利動作麻利,很快拖來了一個大箱籠,齊琰隨意將其中的布料扔給虞枝枝。
虞枝枝費力接了半天,齊琰無聊地合上了箱籠,吩咐蒼青“都抬給她吧,既然她開口要了。”
虞枝枝捧著一堆布,有些委屈,明明是她費力做活,怎么倒像是她在貪圖齊琰的料子。
她回到西偏殿,將齊琰隨手扔給她的布料整理了一下,赫然發現里面還藏著一匹蜀錦。
這可是好貴好貴的蜀錦啊。
她珍重地捧著蜀錦,更覺得齊琰很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