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好哥哥。”
“饒奴一回。”
虞枝枝每多說一個字,齊琰的面色就更僵硬一分,在虞枝枝說出更丟臉的話之前,齊琰讓趙吉利打開了門。
厚重的朱門推開,齊琰看見哭得可憐的虞枝枝還有一臉驚愕的太監。
齊琢派來的太監感到小命難保。
他好見不小心聽見了趙王了不得的癖好,他頓時感到手中的匣子千斤重。
這虞氏不光侍奉了趙王,還玩很開啊。
虞枝枝不小心觸到齊琰的目光,火燙似地馬上避開視線,垂下了頭。
趙吉利的表情很復雜,帶著驚詫和疑惑,他看了一眼虞枝枝,再看一眼虞枝枝身后的太監,將虞枝枝引了進去。
齊琰冷淡地看了虞枝枝許久,虞枝枝始終不抬頭,他轉過視線,掃了一眼她身后的太監“何事”
虞枝枝趕到頭頂在齊琰的視線下在發燒,她低著頭說“這位公公帶來了代王殿下的兩個匣子,說要讓我選。”
她平復了下心情,仰著頭,依依看著齊琰“奴婢是殿下的人,還請殿下做主。”
齊琰沉沉看了虞枝枝一眼,虞枝枝感到有點透不過氣。
但是齊琰收回了目光,簡簡單單地放過了她。
齊琰轉過去看宦官手里的匣子。
他走到宦官身旁,宦官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齊琰先掀開了左邊的匣子,拾起匣子里的風干木桃,往趙吉利手里一扔,趙吉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他又走了一步,掀開了右邊的匣子,血淋淋的斷指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殿內靜了一霎,虞枝枝幾乎感到渾身的血都在凝固。
但齊琰拾起那只手掌,同他拿起木桃沒有什么區別,他隨手一扔,右邊的蒼青接住了。
齊琰淡淡道“虞氏是孤的寵婢,是孤的東西,你們未免太過膽大妄為。”
宦官聽見齊琰這樣平淡地說話,就已經是兩股戰戰,然后他看見齊琰身旁的少年好奇地拿起那只手,要往嘴里放。
宦官撲通跪下地“奴婢該死。”
“滾出去。”齊琰皺眉。
宦官走出門,趙吉利白著臉一把將蒼青塞到嘴里的斷指扯了出來,呵斥道“不能吃”
蒼青嘟噥“不吃就不吃。”
齊琰微笑看完他們吵鬧,然后他掃了一眼虞枝枝,發現她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看起來一副想吐的樣子。
齊琰蹙眉對蒼青說道“臟乎乎的,趕緊拿走”
蒼青明白齊琰愛潔的毛病,立刻帶著手掌和染血的匣子走了出去。
身后,趙吉利追上了他“扔到一邊,別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殿內沒有旁人了,齊琰的目光落在虞枝枝身上
虞枝枝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小步。
齊琰似笑非笑“怎么不過來孤的好女兒”
“殿下”虞枝枝扭扭捏捏走了過來,“我說錯了話嗎”
齊琰伸出手,一手捏著虞枝枝小巧下巴,見她神色懵懂帶著點羞赧,知道她其實只懂一點,色厲內荏。
齊琰徐徐問道“從哪里學的葷話”
虞枝枝心虛小聲道“那日的椿宮冊啊,殿下忘了”
齊琰說道“大庭廣眾之下也能說嗎”
虞枝枝臉頰紅似霞云,她喃喃說道“奴婢錯了,再不敢了,下回只在夜里說。”
齊琰沉默了一下。
虞枝枝說話的時候,眼眸含著春水一般,她發髻上斜插一支金釵,鑲嵌了一顆奪目的紅寶石,隨著她顫顫的動作一晃一晃。
齊琰發現,其實虞枝枝更適合這樣艷麗張揚的釵飾,她本就生得妖艷。平日里清淡的模樣雖然是天然去雕飾,但她顯然更應當是個珠玉金銀堆出來的雍容美人。
紅寶石光芒璀璨,讓齊琰想起來那日在病榻之下,虞枝枝對他說著朝霞落日之類胡話的時候,她灼灼的目光。
齊琰垂下眼睛,說的卻是“張貴妃賞你的簪子,你戴著跑到我這兒,是要炫耀”
虞枝枝見齊琰不再說她亂說話的事,送了一口氣,她拔下了金釵,素白的手指在金釵光芒之下更加瑩潤,她不自覺地軟著聲音,聽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殿下說什么呢,殿下難道饞我一根簪子”
她小心翼翼“殿下想要,奴婢也是愿意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