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的屋子里,只有一盞油燈發出豆大的昏暗亮光。
紙質粗糙泛黃的冊子被如蔥般白皙的手指翻開,向面前的人展露出里面晦暗又血腥的秘密。
還未穿越前,方瑤便聽說過,傳言古有造畜之術。
剝皮造畜,用滾燙的熱油淋在人的皮膚上,在粘上獸皮獸毛,待傷口愈合之時,皮膚與那獸皮便融為一體。
那時,人便不是人了,而是一個牲畜。
這巫術手段極其惡劣殘忍,且受害者多是孩童,那種時候醫療條件極其低下,大多數會傷口感染化朧而死,成功活下來者不足千分之一。
害人者便將那活下來的寶貴“牲畜”帶著走南闖北,戲耍雜技,用以賺錢。
當然,那時方瑤一直覺得這些都是假的,是里編造吸人眼球的故事。
可當她翻開手中的造獸秘術,卻發現如今遇到的事情,可她想象中還要駭人聽聞。
里面每一頁都詳細描繪了如何“造獸”。
是的,描繪。
鼠怪、魚怪、地狼
她越翻越快,越翻越快,后面每一頁都是熟悉的疫妖和血腥的畫面
方瑤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顫抖。
她搖晃著冊子,質問坐在對面的男人:“江副尉,你還敢狡辯不知那雪怪到底是何物”
江文杰從看到方瑤拿到冊子的伊始,就臉色鐵青。
他盯著那冊子看了好一會兒,卻又突然慢慢地笑了。
方瑤怒極反笑:“你還敢笑”
“我為何不敢笑”
江文杰似乎想通了些什么,理所當然道,“這冊子里的確記載了一些歪門邪道之事,但我只是將做此事的惡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突然站起身,一道細小的銀光閃過,登時又面容痛苦扭曲地跌坐下去。
江文杰抬起頭,望向站在方瑤身側的樊辰,幾乎磨著牙惡狠狠地說,“那惡人專將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騙來,不是采生折割,就是剝皮造獸我只是為民除害,有何之錯”
“你說甚么”
方瑤面色微微發白,“你殺的那人是”
“沒錯,我要殺的就是專門造獸的惡人”江文杰抱著受傷的腿,雙眼迸發出,“他本就罪該萬死,只是不知為何卻無辜失蹤”
方瑤和樊辰互看一眼,頓時明白過來,這人大抵還不知曉那雪怪,就是他口中已死的惡人。
樊辰目光微閃,問道:“那人叫甚么名字”
“那人似乎姓”
江文杰短暫地回憶了一下,“姓木,對了,他姓木,好像叫木老三。”
“又是姓木”方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江文杰暗暗觀察對面一男一女的表情,發現他們似乎對這木姓之人十分在意,心中微微一松。
或許只要和他們多講一些有關木姓之人的惡行,再將所有的事情推脫到那失蹤之人身上,他的后果也不會太過糟糕。
方瑤并未太過注意江文杰,她的腦子里電光火石之間突然閃過很久以前的事情。
曾經在李家村山洞里,聽李富貴和阿武娘提起過,洞神廟就是一位木姓的江湖雜耍者,突然暴富后特意建的。
她的心怦怦跳,死去的雪怪,應該就是將所有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的重要線索。
然而現在這人死了
“樊辰”方瑤不由有些郁悶地喊了一聲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