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下午應福遙的出現,朝他索要三千血,想到這幾日她偏偏回了太師府,偏偏今日蜀醫到了東宮這一切串聯起來,幾乎都指向一個真相那就是,應家,要置慕容儀于死地。
不難想象慕容儀的身上一定有慕容家的印鑒或者秘密,她的存在從來就是對應家污點的活證,且是他們的威脅。
他忽然涌起一種受到欺騙的憤怒,那份欺騙不是來自別人,而正是來自他的太子妃,應福遙。
她算準了慕容儀危在旦夕,所以趕在此時,要先發制人奪取她的救命之藥
又或許,慕容儀的毒根本是他們家下的
他們做這個局許久了吧
她以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欺騙了他這么久
滿堂的寂靜中驟然的咣當脆響,他拂袖打翻了長幾上的琉璃盞,繼而是一陣寂靜。
好,很好,她竟然偽裝得滴水不漏,連慕容儀也從未提及過她有什么嫌疑之辭。
他平復了許久的心緒,終于能平靜吩咐“將后院中的三千血拿去吧。”
他揉了揉眉心,也要跟著去春喜堂看看。
哪知道,沒等到去取三千血的慕容儀的侍女云浮回來,過來的卻是她。
他如今看她已經多了一層猜忌,表面上雖是一貫的平靜,此時也不由皺眉,她當真是為了害人無所不用其極么
她是闖進來的,猛推開內殿的門,立在門口,對著殿內的他,微帶哭腔啟聲“殿下不是答應那棵三千血給我的么”
接著那個云浮和幾個春喜堂侍女幾個錦寧殿侍女也進來,那云浮懷中抱著一棵草,其他幾個侍女紛紛護著她,她們縮在一邊,萬分狼狽的模樣,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他蹙了蹙眉,又看向應福遙。
她站在那里,穿著一襲單薄的白裙子,幾乎風一刮就要摧折。但她定定地站在那兒,格外堅定,像高山之崖所生的蘭草。
她的鬢發微亂,大約是跑過來的。
他冷聲道“本宮并未答應你。”
她眼圈紅了紅,進了一步,說“那為什么要給她”
他站起身,到她面前三步處站定,注視她雙眼,冷冷說“你不知道慕容儀她中了毒,只有三千血可以解。”
她面色有些異樣的蒼白,但她涂了一層胭脂,勉強能夠遮掩。只是唇色格外鮮艷,在微弱的燭光里,就顯得姚異了。
她靜了一瞬,勉強扯出來一點笑,“可是是我先說的殿下”她幾乎帶著哀求的話音,淚汪汪地望著他。
他不明白幾棵花木難道比得過人命重要么況且這個局的真相如何,他完全不能輕易對待。當下他只想保住慕容儀。
那邊慕容儀微弱的聲音傳來“殿下”他急忙回身到她的身側,只見她又一次吐出大口黑血。“殿下,妾身想來也,活不久了,既然,既然瑾妹妹想要不如就”
他斥道“你胡說什么,她哪里需要,既然有救命的法子,當然要救你。”他看向趙德全,“拿去叫蜀醫配藥”
她站在那里使勁搖頭,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