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搖頭,壓低聲音跟他說了英子的事,最后抒發絕望的心聲“我不會打針,我真沒給人打過針,我都要瘋了。可我又不能放著不管,她太慘太可憐了。現在我不幫她的話,根本就沒人能幫她。”
陳立恒聽了英子的遭遇,咬牙切齒;再看田藍愁眉苦臉的樣子,頓時樂了“哎呦,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不就是打針嗎小菜一碟。”
田藍恍然大悟,對啊,眼前這個人不是會打針嗎那他去打不就行了。別說年輕媳婦要避嫌,醫者父母心,不在乎男女。
陳立恒卻斷然拒絕,還一本正經地教育田藍“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有問題。不會就學唄,活到老學到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誰都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不然總有彈盡糧絕的那一天。你看我們都跟你學種田,你怎么就不能學醫呢咱們根據地發展也需要大量的衛生兵。你現在能拿到藥,你要是會用這些藥,是不是事半功倍你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上場打仗固然英勇,但整場戰爭的勝利需要無數的后勤保障人員。”
她的老天爺哎
田藍還是頭回知道陳立恒的嘴巴也這么能講,做起思想工作來頭頭是道。
她毫不猶豫地懟回頭“術業有專攻,你既然學過,那就具備基礎。你繼續進修效果會更好,你干嘛不學去”
陳立恒不假思索“我又進不了空間,我上哪學去你要學會的話愿意教我,我肯定樂意學。”
田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合著這人不是空間給她安排的穿越工具人,純粹是個監工了。
她只能干瞪眼,垂死掙扎“我暈針,我看到針頭就發慌,我還怎么給人打針我要對病人的生命負責。”
陳立恒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對女同志他會照顧些,但依然以革命同志的標準要求對方。
就像現在,他冷酷無情“沒事,多練練就好了,多盯著看看就不慌了。”
大概是田藍的表情太過于絕望,他又安慰了女同志一句,“你可以在我身上先試著打皮試針。”
田藍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你青霉素過敏不”
“應該不過敏。”
“那萬一過敏呢”
陳立恒愈發莫名其妙“搶救就是了,你好好學搶救唄。”
田藍扶額,有氣無力道“好吧,我會準備好腎上腺素的。”
盡管她心慌手抖,盡管她百般想推脫,結果她還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硬著頭皮去給人打青霉素了。
這用在人身上的藥比用在地里的藥可復雜多了,光一個青霉素還要分那么多種,她要給英子打的叫芐星青霉素。一個禮拜打一次,連續打23個禮拜。
實話實說,田藍就是親眼看到英子,又追著人家問了半天,她也搞不清楚英子究竟算幾期梅毒。
她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是,雖然油燈照射下得英子臉上長了不少紅包,但好歹五官還在,不像那個鬧獨立的外蒙活佛一樣,直接因為梅毒爛了鼻子瞎了眼睛。
再說按照藥品說明書講的,晚期梅毒也是打三個禮拜的青霉素,那就打三個禮拜吧,打完拉倒。
陶八姑瞧見田藍的時候,欣喜不已,待看到陳立恒也跟來了,立刻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