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約定了時間,各自散去。
陶八姑看著姚小鳳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追問田藍“田先生,你還真給這人看病啊。她這是咎由自取。啥都想要,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她就是放不下夫家的錢。”
陳立恒卻一本正經“她丈夫活著的時候,她沒做過對不起她丈夫的事,那就行了。她丈夫死了,財產本來就應該她繼承。什么叫她夫家的錢她有權利支配。雖然這個事情不地道,但也不能說她就是貪財。”
陶八姑都懷疑陳長官是被姚小鳳迷了眼,畢竟能夠被地主選去當填房的,肯定不丑。
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田藍身上“田先生,你看這個事”
田藍認真道“這個我跟陳長官的觀點一樣。而且你要注意一件事,抗日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無論男女不分老幼,只要不賣國的,都是我們爭取的對象。況且姚小鳳也是被剝削的受害者,你不能因為她落后就歧視她,不愿意幫助她。”
陶八姑驚呆了,田先生是不是搞錯了姚小鳳可是地主婆,什么時候也成了被剝削者了
田藍一本正經“咱們就先不說宗族對她的迫害。明明是她自己合法繼承的財產,她卻沒有完全的處置權,因為要再嫁就得被剝奪財產。這不是剝削是什么好,這個不提。就說她為什么不肯嫁給孩子的爹,你說因為她怕受窮。那你能不能說說為什么一個自食其力的勞動者沒辦法供養家人生活而已經死掉的地主反而成了未亡妻的生活依靠難道他在陰曹地府還做工掙錢嗎”
陶八姑結結巴巴道“因因為他留下了房子和鋪子還有田。”
田藍認真道“房子鋪子田是自己會長出錢來嗎到底是誰在做事誰在掙錢呢你好好琢磨琢磨這個問題。再想想看,姚小鳳為什么不想靠自己雙手勞動來掙錢養活她和新的家庭,真的是因為她好吃懶做嗎還是她清楚,憑借勞動沒辦法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這一連串的問號直接問蒙了陶八姑。她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既往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從田先生嘴里說出來,似乎是那樣的荒謬可笑。
田藍伸手握住陶八姑的手,飽含期待“八姑,你善良又熱情,你不僅希望自己過得好,還希望大家也一塊過得好。所以我希望你多思考多學習,幫助更多的人共同進步。無論英子還是姚小鳳,她們都是你的同村,你要多幫幫她們,讓她們加入到我們的大家庭中,一起創造美好的新生活。”
陶八姑其實還不能接受自己被跟姚小鳳之擺在一起。可是田先生又是這樣熱切地看著她,搞得她根本沒辦法開口說拒絕的話,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任務“我一定好好跟她們說。”
田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十分高興的模樣“我就知道八姑你一定行”
陶八姑暈暈乎乎地回去了。英子婆婆眼睛哭壞了,又不熟悉地形。她得過去幫忙照應英子。
陳立恒目瞪口呆地看著陶八姑離開的背影,感覺自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思想政治工作還能這么做。
田藍疑惑“那當然了。你不會到今天還沒用過吧最基礎的,鼓勵教育,你給他設置一個理想的形象,不斷地暗示他激勵他,他就是這樣的。將來,她他就會真的變成這樣。就好像給植物套了個套子,圓圓的西瓜也能長成方形的。”
陳立恒立刻擺手,實力拒絕“我看方西瓜除了模樣奇怪之外,也沒啥特別的,還沒圓西瓜好吃呢。”
嘁,同志,咱們說的是西瓜的問題嗎
兩人一路說話,回到了營地。
田藍回山洞去用功,陳立恒轉頭就去找巡邏隊。
警惕意識,一點點警惕意識都沒有。這回跟上來的是想要打胎的姚小鳳,要是換成特務呢別看人家是一個女同志,就覺得她沒威脅。
麻煩大家用腦袋瓜子好好想想,遠的不說,就說他們游擊隊的女隊員們,她們看著是嬌滴滴的,手無縛雞之力,可也是能夠放倒土匪的主。
你們再這樣下去的話,也不用等日本鬼子攻上來了,自己先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