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離婚的小夫妻抱成一團,那激動勁兒趕得上生死重逢的戰友了。
辦離婚的辦事員滿臉懵逼,不得不開口打斷突然間跟膠水黏在一起似的青年男女“喂,同志,你們到底還辦不辦離婚趕緊的,后面還排了這么多人呢。”
“不辦了不辦了。”
陳立恒二話不說,直接將兩張離婚協議揪成團。如果不是田藍眼明手快,趕緊拽住他胳膊,他就要直接塞進嘴里吞下肚了。
饒是這樣,他還硬借了后面等著離婚的男知青叼在嘴里的香煙,非得看著兩張紙燒成灰燼又徹底打散了用水沖進花壇里散開才放心。
這都是長期在戰爭軍事研究斗爭一線工作養成的保密習慣。
如果說之前筆跡和人名就像冷冰冰的機器提示音告訴田藍她不是一個人在戰斗,那么現在陳立恒這一連串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則讓她瞬間進入了狀態。
對的,就是這個人,她和陳立恒一起穿越了,穿越到了1979年的秋天。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陳立恒的舉動,隔了半晌才冒出句“腦殼壞掉了吧,發什么神經不離婚就別浪費協議書。滾滾滾,別他媽凈添亂。我告訴你,今天不離,以后就別想離了,成天耍人玩呢,凈破壞革命工作。”
陳立恒挨了罵也不生氣,假如是穿越前,碰上國家工作人員對待前來辦事的群眾這種態度,他肯定要好好理論,讓他們單位批評并且懲處這樣不誠心誠意為人民服務的同志。
可今天不一樣,他心情好,情緒激動,被人劈頭蓋臉一通罵也混不在意,只拖著田藍趕緊往外走,嘴里重復著“不離了,不離了,這輩子都不離”
田藍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故意捉弄他“真不離了咱不是說好了你凈身出戶,財產都歸我的嗎”
陳立恒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腦袋,看來對自己這副年輕的身體適應的挺快,連言行舉止都多了青年人的做派。
他小聲嘟囔道“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嗎我哪曉得蘭花花是你啊。我一聽今年是1979年就琢磨著得趕緊參軍去打對越反擊自衛戰。”
田藍瞬間無語,這人還真是一輩子的仗都沒打夠。
“晚了。”她沒好氣道,“春天就打完了,現在都秋天啦。你起碼早穿越一年才能趕得上。”
陳立恒挺懊惱的“沒親眼看到,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把工業設備拆干凈。”
他也是到上輩子重生回三十年代,聽田藍說對越戰爭的歷史書記載才真正明白過來,跟越南打那一仗,動手拆除當年援助給對方的工業設施才能毀滅性打擊對方的經濟建設。
此后他沒經歷的幾大軍區十年輪戰,更是讓越方不得不長期維持數百萬的兵力來應對戰爭。而對方的國民經濟也被迫長期圍繞戰爭進行,無法進行正常的經濟建設。敵人就是這樣被硬生生拖垮的。
現在穿越到1979年,他只怕這事兒辦的不夠漂亮,會留尾巴。
上一世,越南打法國侵略者時,他是軍事顧問之一,去過戰場,對情況比較了解。后來美國去越南橫插一杠子那會兒,對越的軍事設施援助,他也是主要經手人之一,那邊的情況,他門兒清。
結果活地圖派不上用場,他真著急。
田藍啼笑皆非,不得不開口提醒他“陳將軍,這個世界沒有祝融將軍。”
不僅沒他也沒她,現實就是如此殘忍,人家連聚龍山和鐵血軍的名字都沒聽過。重生到這里,他們一切都得重頭開始,啥資本也沒攢下。
陳立恒不以為意“人活著就行,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上輩子是老天爺獎賞給他的,這輩子更是。他們還這么年輕,起碼還有幾十年的生命。這漫長的幾十年足夠他們做很多事了。
兩人有說有笑出了民政局,手牽手親親熱熱回了知青點。等待著給他們辦踐行酒的知青集體傻眼了。
這兩人真瘋了嗎寧可死也不留在農村的是他們,商量好離婚又燒了離婚協議表的還是他們。
吳秀芳,先前那個抱著田藍哭的姑娘一把將人拽到邊上,聲色俱厲地訓斥自己的朋友糊涂“你傻了嗎蘭花花,你要你和你的孩子一輩子留在這個窮哈哈的鬼地方,以后都面朝黃土背朝天,永遠當農民嗎你不想回到樓房里,用上干凈的自來水和熱乎乎的洗澡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