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老師頗為滿意,特地夸獎田藍“不容易,這個賽馬是新曲子,你能演奏的這么好,很不錯。”
田藍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賽馬是首老曲子,差不多民歌那種,沒想到居然是新出的。看來以后她得小心,省得一不留神就穿幫,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她靦腆地笑“我偶然聽人拉過,我拉得不好,但我很喜歡它。”
老師笑著摸她的腦袋,鼓勵道“很好了,以后繼續學習,不斷進步。”
田紫云在旁邊看這頭言笑晏晏的場面,氣得差點兒沒咬碎一口牙。
故意的,她現在敢肯定這個鄉巴佬就是存心的,扮豬吃老虎可笑自己還急吼吼地催著爸爸帶她過來開后門。
真是的,文工團的招新工作早就結束了。自己剛才就應該一口咬死規矩不能亂,怎么能把人帶來呢。
不行,她才不要再跟田藍待在一起。這是她和弟弟還有爸爸媽媽的家,這個外人憑什么跑過來礙眼。
晚上,田家小樓里的人洗漱完畢上床入睡。
龔念慈兩條白瑩瑩香噴噴的胳膊就纏上了丈夫的脖子,嚶嚶嚶地委屈“都說后媽難當,我精心小意地照應了她整整三年。云云有什么,她就有什么,上的學校都一樣。是她自己不適應城里的生活,我才想讓她回鄉下自在些的。現在搞得好像我這后媽多惡毒一樣。早知道要做后媽,當初我也不會被你騙了。”
田大富趕緊哄小嬌妻,心中也煩悶。
當初他就不該心軟,擔心離了婚的女人在鄉下沒立腳的地方,才給她留了個孩子。這有了孩子,她也能安安生生地待在老田家,為他寡母老娘養老送終了。
誰知道這孩子還要進城呢。
他安慰委屈的嬌妻“好了,我知道你為難。但進了文工團,她以后跟著隊伍出去慰問,也不住在家里了。你就多擔待點兒。”
龔念慈還是不甘心,她甚至生出了絲萬一自己女兒被人比下去了怎么辦的杞人憂天式擔憂,下意識地想斷了繼女的機會“老田,為你,我還怕受什么委屈啊。我是擔心文工團的招錄工作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再把藍藍塞進去,影響不好。還是下鄉去吧,響應號召。”
這話要是今天田大富沒帶人去文工團前說倒還好,現在,人都已經通過考核,他再讓人下鄉去,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嚒。
田大富嘴上敷衍“算了,兒女都是債,就讓她去吧。”
話說到這份上,龔念慈不好繼續,心里恨得要死卻又害怕丈夫有意見,不得不硬著頭皮好好伺候這個年近半百的老男人,真是辛苦死她了。
她現在犯愁的是明明陳家占據著上下兩層小樓,現在大女兒上大學沒回家,家里只剩戶口本上三個人外加保姆,還有空客房呢,為什么女主人非要安排她和保姆胡媽媽住在一間房里。她真不會獨自一人待在房里就渴死了也不敢出門倒杯水喝。
田藍試圖跟胡媽媽商量“媽媽,天太熱了,我們把席子鋪在地上睡吧。”
胡媽媽立刻瞪眼睛,堅決反對“不行,小孩子不要貪涼,骨頭會壞掉的。”她笑瞇瞇地搖著蒲扇,招呼田藍,“睡吧,胡媽媽給你打扇子,保準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田藍想捂臉,她要的不是打扇子,她要的是去床底下的秘密空間補充能量啊。
雖然陳家伙食不錯,晚飯桌上有雞蛋,吳阿姨還將為數不多的幾片臘肉都夾到她碗里了,不至于叫她吃不飽飯。但她現在對秘密空間充滿了好奇,想要盡快一探究竟。
胡媽媽可由不得她,反而直接將她摁在床上,還給她打起了扇子“睡吧,好好睡覺才能養好身體。”
這時代沒電視機,夜生活等同于零,窗戶外面靜悄悄的,扇子打出來的涼風又舒爽宜人。田藍原本有些崩潰的情緒都被安撫了下來,清風如母親的手,一下又一下撫摸上她的臉,她下意識地呢喃了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