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看方女士面色不愉,便十分識趣“不了,晚上學校還有講座,是我特別喜歡的教授,我要早點過去占位子。”
方老先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由衷地夸獎道“好,你們要好好學習。知識永遠不反動,知識只是工具而已。牢牢地掌握知識,將來用在對的地方,對自己,對祖國,對人民都無愧。”
田藍也笑“那叔叔您去國外好好養幾年身體,到時候回來看一看,保準有新鮮。”
她張開胳膊,擁抱了下方秀英“那我們先走了啊,再見。”
大家在房管局門口分了手。
陳立恒抬頭看天色,詢問她的意思“是直接回學校,還是去院子里看一下。”
田藍看了下時間“走吧,去院子里瞅瞅吧。不知道王晨家的兩個小家伙會不會水土不服。”
因為有不要票的嫩玉米和豆腐,兩人干脆借了人家的鍋,直接一人端一鍋回去。這樣晚飯就解決了。
王晨剛放學回來,在院門口跟他倆撞上,瞧見他們端著的東西,十分不贊同“你倆都已經是成家過日子的人了,不能這樣過。直接買玉米面,可比嫩玉米便宜多了。一樣的價錢,可以吃好幾天了。還有豆腐也是的,怎么買這么多呀豆腐不經放,吃不完會餿的。”
田藍笑道“又不是光我倆吃。”
老趙正抱著哼哼唧唧的孩子在院子里轉彎,看到妻子和她的朋友們,就笑道“是該弄點好的,叔叔都忙一天了。”
田藍和陳立恒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嘴里的叔叔是誰。
等兩人往正房一瞧,頓時驚訝不已。
“爸,你怎么來了”
屋子里頭,陳立恒原身的父親陳致遠頭上戴著報紙糊的帽子,正在一板一眼的粉刷房子。
這時代基本沒裝修的概念,單位給職工分了住房之后。大家都是找點石灰什么的,將墻面粉刷的白白凈凈的,就算是裝新的。
田藍和陳立恒屬于心大的那類人,或者準確點講就是活得挺糙,距離精致頗為遙遠。
比方說新屋子吧,都要住進去了,他倆的概念是把房子打掃干凈了就好。什么粉刷呀,怎么置辦新家具呀,嗐,湊合著能過日子就行,哪有那么多講究。
跟他倆一比起來,年過半百的陳致遠都是精致老boy了,還特地過來幫兒子媳婦粉刷房子。
陳立恒十分過意不去,一聲“爸”都喊得無比真誠“您放著,我們自己來就行。主要是昨天才收的房,我們沒來得及,我們準備這個禮拜天再弄的。您還上班呢,多耽誤您工作呀。”
這時候可堅決不能承認,他們就打算直接搬進來住了。
陳致遠搖頭“沒事,單位給我調休了,我在家閑著也沒事。”
面對這個多年少見的大兒子,他有些愧疚。因為這么多年他沒給兒子什么,就連在北京城,他也無力給兒子的小家一個落腳的地方。反而還得靠小兩口自己張羅。
作為父親,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竭盡所能,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吧。
田藍有些奇怪“調休您上夜班了嗎您趕緊放下吧,早點休息才是真的。”
“不是。”陳致遠笑道,“是之前加班,單位說能調休,但也沒誰要求休息。現在要實行新政策,鼓勵休息,就給我們輪流排了休息,不讓在單位待著。你們說,我不去單位能去哪兒我就上你們這里看看了。”
老趙把女兒交給了妻子,終于空出手來,也要幫忙刷墻,還美滋滋地表揚自己“叔叔一來我就認出來了,老九,你跟叔叔長得可真像。”
其實也就是五六分的相像程度吧,畢竟是親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