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橫見狀開口道,“這是見你們娘親最后一面了,乖過來看看,聽聽你們娘親有何囑托。”
兩個孩子躲在武家后面始終沒出來,武夫人一手護著孩子一手點著她說道,“洪氏也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怕嚇著孩子們做噩夢啊”
洪氏聞言別過了臉,心中是五味陳雜,抬眼看向身旁的沈舟橫退縮道,“縣令大人,謝謝你了。我這樣子不好看,別嚇著他們了。”
“你還有什么遺愿”沈舟橫眸光柔和地看著她說道。
陳氏開口道,“那個縣令大人先把人扶到椅子上坐著啊這樣躺在地上不太好吧”
“不行,不能動,她五臟六腑受到嚴重的撞擊,動的話恐怕會引起更大的傷害。”沈舟橫制止了走上來的差役。
差役們見狀又退了回去。
沈舟橫轉過臉看了眼齊夭夭,然后低頭看著洪氏道,“我扶著你好了。”
“別別別”洪氏斷然地拒絕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婦人不能毀了沈大人的清譽。將死之人,也沒啥講究了。”
齊夭夭這才明白沈舟橫剛才那一眼什么意思原來是想扶著洪氏啊
“我現在就想問問,我做錯了嗎”洪氏溫溫柔柔地說道,“我與武有德自小定親,對于他紈绔浪蕩有所耳聞,可依然遵從父母之命嫁給了他。婚后孝順公婆,伺候相公十余載從不敢懈怠。所有的嫁妝都給他填了賭債這個無底洞。現在他要把我抵債。”
茫然地看著沈舟橫道,“我恪盡婦德,對他是百依百順,從一而終,錯了嗎”
“你沒錯,這不是你的錯。”沈舟橫聞言看著她嚴肅認真地說道。
齊夭夭黛眉輕挑,這話縣太爺也敢說的出來。
沒看見大堂上衙門中人都被嚇傻了,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著沈舟橫。
這話也能宣之于口,即便這是事實。
沒看見武家人一個個怒瞪沈舟橫。
“沈大人不要聽信此女蠱惑,抵債怎么可能人家黃花大閨女不要,要她這個已婚的婦人,這想想都不可能。”武夫人急忙辯解道。
心里知道她這個不爭氣的混蛋兒子,真是啥事都能干的出來。
“沈大人不要聽信洪氏的一派胡言。”武員外急沖沖地吼道。
“蠱惑一派胡言”洪氏眼睛變的清明看著他們凄然一笑道,“果然你們才是一家人,可憐我現在才想明白。”
洪氏回頭看向自己的孩子道,“娘親做錯了嗎”
“你的嫁妝本來我就有處置的權力”武有德死性不改地說道,“叫什么屈啊”
洪氏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固執地看著公公、婆婆,身后的一雙兒女道,“你們也認為娘親被你爹賣了是應該的。”
“夫為妻綱”
清脆甜美的四個字,如最毒的利劍直插洪氏的心臟。
“嘔”洪氏大口、大口的吐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女兒,“不要重蹈我的覆轍,可惜我的嫁妝全沒了。”
血不停地向外涌,洪氏的樣子嚇壞了眾人。
陳氏直接拉著齊夭夭背過身去,齊夭夭動了動雙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