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回考績一個月一考。”沈舟橫非常有信心地說道。
“一個月又如何”齊夭夭譏誚地看著他說道,“他就是一天一考,做事的還是這些人,歪嘴的和尚把經給念歪了,你能取到真經嗎更糟糕的是萬一只是紙上談兵呢”平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別著急,慢慢看。”
這冷水澆的讓沈舟橫沒了剛才的熱情,有些訕訕地看著她說道,“是我太著急了。”
齊夭夭看著如被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間蔫了的他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這吏治會被嚴肅整頓呢我記得原來也有考績的。”
“哦”沈舟橫淺褐色的雙眸看著她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是這樣的”
“等一下,讓你兒子先噓噓了再說。”齊夭夭打斷他說道。
沈舟橫聞言笑了笑道,“走了咱們先噓噓了再說。”抱著兒子蹲在菜地邊上噓噓。
沈舟橫抱著孩子回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道,“首輔大人徐茂行曾在先帝在位時,上了過類似的奏疏論時政疏,其中不僅表達了自己對當時朝廷的看法,還列舉了當時朝廷存在的宗室、吏治、邊防、財政等等出現的問題,并指出當時官場弊病的關鍵在于考課不嚴,名實不核。不過這份奏疏先帝并未重視,加上他在內閣排位最小,又因為其父駕鶴西去,回家丁憂了。”
齊夭夭黛眉輕挑輕笑出聲道,“原來是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你這話聽著不順耳。”沈舟橫伸手捏捏自己的耳朵道。
“實話通常不順耳。”齊夭夭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繼續說。”
“原來的考績是,京官每六年京察一次,地方官每三年一次大計。”沈舟橫不緊不慢地看著她說道,“本朝建立初年還能嚴格執行,但是現在都過了百年了,吏治腐敗,法令不行,這些制度或者流于形式化,或成為官員們爭權手段。簡直是官場中的丑劇和制度變質,必須整頓吏治,我看邸報上寫得很詳細,對其所辦各事官員均規定期限辦妥,執行力度很大,立限考事、以事責人。”
“嗯哼”齊夭夭聞言笑了笑看著他說道,“就這些嗎如何執行”
“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屬官員應辦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別登記在三本賬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另一本送六科,最后一本呈內閣;由六部和都察院按賬簿登記,逐月進行檢查。每完成一件登記一件,反之必須如實申報,否則論罪處罰;六科也可要求六部每半年上報一次執行情況,違者限事例進行議處;最后內閣也可對六科的稽查工作進行查實。”沈舟橫聞言有些興奮地說道。
“明白了,以內閣統領監察機構、再以監察機構監督廟堂六部,并以六部統率文武百官及地方官員,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官員考評機制。”齊夭夭非常簡練地說道,“通過內閣控制六科,以六科控制六部,最終使內閣成了變革的中樞,控制了從朝廷到地方的各級行政機構。看樣子整頓吏治是第一步,先把做事的人給理順了,后續肯定還會出臺各項變革。”
“對對對”沈舟橫高興地點點頭道。
“就不怕換湯不換藥嗎這執行力度不夠,達不到你希望吏治清明的效果的。”齊夭夭眉峰輕挑看著直白地說道,“官官相護,占著茅坑”
“這話太粗俗了,你懂我的意思就好。”齊夭夭輕撫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沈舟橫聞言微微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這些年來,官老爺們”食指劃過眉頭道,“我現在這嘴上也是老爺們。”
“怎么難道不是,還是高高在上的老爺們。”齊夭夭輕哼一聲看著他說道。
“是是是。”沈舟橫眸光寵溺地看著她說道。
“你認為貪官污吏能殺完嗎”齊夭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