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嬌盯著安王那雙陰郁晦明的眼睛,提了聲量“那么請問安王當年之事真就如坊間傳言一般嗎是你十一皇子齷蹉不堪自甘下流還是被人構陷,從風流文采無雙的皇寵子嗣到坊間笑柄的齷齪笑王”
不給燕旋反應的時間,她繼續道“燕昭三十六年,先皇下令,在臨安出修筑賈谷倉之后工部便在臨安開始長達兩年的絕鼠工程就是在賈谷倉修筑完工之時,三皇子和五皇子前去游玩,隨從之人不下百十臨安時疫,安王殿下當真查的清清楚楚”
“那么燕昭三十九年揚州水患,農田盡毀,請問安王殿下,二皇子當真會看著揚州餓殍遍野寫下如此情詩不成”
“燕昭四十一年,八皇子帶著二百內衛,隨行還有五百禁軍,真當雁山守軍眼皮底下能藏著一支身經百戰的悍匪嗎袁武高,當年乃是邊關守軍,守著邊關讓越、楚兩國十年未敢進犯我邊關一步安王殿下真當認為是袁武高帶兵不利,玩忽職守導致八皇子死在軍營十里之處”
這每說一句,燕旋便心中一驚,待這個女人把話說完,他已是滿頭大汗
這時,林嬌嬌順了順氣,方才一口氣說完還真是累得慌,但氣勢上自然是不能弱的。
這些事情她昨晚睡前便想得明明白白,如今說起來倒也不費力。
于是繼續道“安王殿下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太過蹊蹺了嗎有一只看不見的黑手推動著一切”
聽到這里,燕旋是氣急而笑,看著眼前這個如皇后一般氣勢的女子,明明是個嬌俏的美人,竟如此能說會道。
他諷刺道“這幕后黑手,不正是攝政王”
攝政王林嬌嬌略有些吃驚,隨后反駁道“怎會是攝政王”
他冷笑一聲“如今攝政王勢力滔天,當今皇帝不過是一具傀儡而已,天下還不是攝政王說了算嗎”
接著直接站起身來,擰著眉目,拂袖怒道“當年我皇家之事,幾位皇兄接連遇難,而如今看來,此事獲利最豐者,必是攝政王無疑。”
這么一說,林嬌嬌面色不由得也冷了下來,這事她不是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她也知道世人對攝政王把持朝政頗有說辭。
可事實并非如此,此事發展到最后,攝政王反而是成了替罪的人。
她相信燕司寒,也了解燕司寒。
于是道“安王且先坐下,稍安勿躁。”
說實在的,她也是把安王給說急了,誰被揭開傷疤都不好受,但不揭開,安王又怎么知道傷口還會疼呢
見她如此淡定,燕旋一時間的氣憤也逐漸消退了大半,對一個弱女子發怒,實在是他失禮了。
可方才的話,實在是讓人無法忍下去。
他甚至一時間不知道這林嬌嬌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說是代攝政王來的,總覺得不像。
“臣弟方才失禮,皇嫂勿怪。”
見燕旋又恢復了往常的君子態,她便微笑著頷首“無妨。”
待燕旋坐下后,她才緩緩說道“安王你細想,若是攝政王有此心,怎的會苦心輔佐陛下如此之久先前本王妃差點被陛下送出去和親,能在朝堂上和攝政王吵得不可開交的皇帝,又怎的會是傀儡”
燕旋聽后并沒有什么態度,只是道“皇嫂說的是,是臣弟失言。”
這話就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打一拳不痛不癢。
既然都到這里來了,她也不得不說道“當今陛下昏庸無道,又生性懶惰,實在難當大任,攝政王為此也是費心費力。”
安王聽后隱約皺了皺眉頭,隨后平靜道“攝政王勤政愛民,實乃大南之幸。”
她干脆道“安王殿下有才有德,想必日后定有作為,只是不知安王殿下可愿為君,為大南操勞”
話音落,燕旋的眉心都跳了跳,接著恭敬道“皇嫂,此話臣弟便當沒有聽過,還請皇嫂日后謹言慎行。”
“本王妃自會謹言慎行。”對此,林嬌嬌也不氣,無波無瀾地站了起來,道“既然安王殿下喜歡躲起來過清閑日子,那便是本王妃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