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親自上門賠禮,賈瑩脖子上的傷口用厚厚的紗布包著,看著十分嚇人。
賈瑩沒有說出是自己先挑事,她依偎在母親的懷里撒嬌,而她的大哥下了朝后站在她床沿,烏發束冠,俊秀面龐依舊溫和“侍郎親自登門賠罪,此事就此罷了。”
賈瑩嬌寵慣了,聽了大哥的話不滿地哼了一聲,還想說什么就被母親堵了嘴“聽你大哥的,侍郎已經責罰她們跪了一天的祠堂,算是給我們一個交待了,你勿要再耍小脾氣。”
兩家就算再不對付,在面子上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
將軍府聽聞她們挨訓的事情,也派人送了一份禮過來,權當是交好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云容正在院子里摸著自己的腰,阿馥坐在她身旁替她吹腰上的傷口,聽到管家讓云容過去,揪著手里黃杉的布偶用力掐了掐。
“老爺在正堂接待將軍府的大公子,這會子讓您過去呢。”
“我知曉了。”云容起身,順了阿馥的毛才跟著管家往正堂走去。
剛走近,屋內傳來的溫潤男聲莫名熟悉,還不等云容反應過來,屋內的交談聲因為她的到來又停下了。
她走進去背對著光朝坐在父親右側的年輕公子福禮,抬起頭時,屋外的微薄日光照亮了青年的臉龐,第一回見到男子長相如此惹眼,她一時看得有些怔楞,直至父親輕咳的警醒聲她才急忙低下頭去,臉上一哂,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不說話。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一會兒客套話,倒也不覺得假,就連侍郎心中的怒火也被對方的話澆熄了,心中熨帖“我已讓管家吩咐了下去做些家常小菜,賢侄若是不嫌棄,午間便在我府中用膳罷。”
辛云容看著他都站起來,似是要走,本打算松口氣,卻同他無意間對上了眼,匆忙瞥開目光,卻聽他應了下來“那打攪了。”
離晌午還有一段時間,云容福身離開,又被侍郎喊住“后院的花開得極好,阿容,帶賈公子去后院走走。”
云容硬著頭皮應下,她低垂著眉眼,隨著走近的腳步聲,一雙黑靴也映入眼簾。
相比于自己,他真的很高了,身形挺拔,腰間配著同他膚色一般的玉玨,溫聲對她說道“麻煩林小姐了。”
云容生怕他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往右走了一步離他遠了一些,又偷偷瞥他是否發現,見他面色如常,倒也松了口氣。
想起阿馥也在后院,她加快了腳步,生怕又聽到他嘴里說出和賈瑩那般惡毒的話,想要先將阿馥護好,卻不料阿馥早已站在檐廊那等著她,見她來了,清脆地喊了一聲阿姊。
云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青年,他面無異色,反倒是望著阿馥,似是認識。
她正看著他的反應,阿馥卻直接撞了過來,雙手將她死死抱住,仰著臉龐同青年冷冷對視“阿姊是我的。”
云容聽了覺得好笑,卻聽到一旁的人溫聲回她“她遲早要醒來的。”
一時間,她有些聽不懂兩人的對話,幾人走到亭子里,雖說是看花,另外兩個人目光卻時不時停留在她身上,阿馥也就算了,這公子是怎么回事
如此孟浪
酆鄲如何看不出她的眼神,臉上帶著點笑意,三言兩語又將云容哄得轉變了想法,他似乎有種讓人放松親近的魔力,云容聽他說起曾在外見過的奇花異草,又是滿眼的憧憬。
唯有坐在云容右側的阿馥死死盯著酆鄲,那眼神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他閱歷豐富,直至用膳都嘴都沒停歇,那些話像是一根根瘙癢著云容心頭的羽毛,她忍不住靠近了一些,又被阿馥拽著拉了回去。
用膳時,酆鄲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不動聲色地將云容不愛吃的配菜吃了大半,云容更是多看了他兩眼,猜測著是不是這人是不是去過和尚廟,吃飯都只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