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容不好意思地點頭,沒成想,酆鄲挺身而出,豁出性命來救她。
可惜,他已經走了。
她坐在床上嘆了口氣,俞濟不明所以“師妹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喚孟師兄來”
“不用”云容喊住了他,和轉過身的俞濟大眼對小眼,心虛著慢吞吞地找了個理由,“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你如今失了血,還是多休養才好。”
見云容依舊望著門外,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以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只能將孩子搬出來,一提肚子里的孩子,云容就乖巧地躺下了,她第一回當娘,實屬不該這么頑皮的。
摸著肚皮,又被表兄喂了一大碗補藥下去,辛云容臉都有些發綠。
倒是茹清燒火的時候就聞到那股補藥的苦味,待她吃完了藥偷偷摸摸地將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糖果子塞給了她。
一看就知道她是舍不得吃才留到如今,辛云容吃了一顆,另一顆塞到她的嘴里。
看著和夢里有著相同胎記的茹清,她伸手輕輕碰了碰,茹清只睜著大眼睛望著她,也不曾躲避,含著糖果子臉頰鼓起一團,瞧著多了幾分可愛。
“茹清。”她喊了一聲,小姑娘習慣性地小聲應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睛落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上,似是不安又是難過。
“很痛吧。”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讓云容頗為驚訝。
“有一點點疼,”云容面容舒展著,面容尚且稚嫩,在小姑娘面前裝起大人模樣,“喝了藥會好得很快的。”
面前的小姑娘卻低下了頭去,她早已過了懵懂的年紀,自然知曉云容的話摻了多少水分。
“是我的錯,”她小聲啜泣著,云容伸手去拉她,茹清不推拒但也不敢用力,輕柔地反握住她柔軟的指尖,自責著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拿了那枚銅錢,你就不會受傷了。”
辛云容還不知道有這事,他們都沒告訴她阿馥原來是這樣才破了陣,聽了她的話,她半晌也才反應過來,茹清卻哭得更厲害了。
她像是要將眼淚都落盡,才能將自己的懊悔盡數倒出“阿馥只說,說要捉弄一下你們,我不知道她沒和我說過會鬧這么大”
原來,她們早就認識。
原來朱綠說的沒錯,為什么江陵園中只有她的頭發是完好的,為什么只有她聽到了女鬼的聲音,為什么從頭到尾,她都被被摻和進來。
但又或許,放過她只是因為她們擁有共同的胎記,擁有被厭惡的一生。
云容放緩了聲音問她“阿馥同你說了什么”
茹清哽咽著,眼底惶恐不安“她說只要我替她做這件事,她就可以去掉我臉上的胎記”
“我真的不知道”她眼眶里的淚珠大顆掉落,滿是悔恨,“辛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云容用指腹擦拭掉她的眼淚,面前的茹清和阿馥似乎重疊在了一起,只不過一個早已死去,一個拼命活著,她摸著比同齡人更為細瘦的手腕,又憶起她遭排擠的一幕,安慰的話只覺得蒼白無力。
“何班主是你親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