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紅漆木門竟然真被從里面打開了,門口出現了一個瘦小的長胡子老人。
一股冷入骨髓的陰氣撲面而來,火球“噗”一下熄滅了,兩張符紙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林菲菲揮手將之收回儲物袋里。
天地間只剩老人手上拎著的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那老人腳上趿拉著一雙布鞋,睡眼惺忪地看著眾人“誰呀沒人告訴過你們,晚上不能隨便敲門嗎”
“店家,我們是過路的行人,夜深了沒找到投宿的地方,這里還有空房間嗎”本躲在旁邊的曲凌杰擠開了林菲菲,來到門口,笑著跟老人解釋。
一股涼氣從林菲菲的脊柱尾直沖后腦,大黑狗猛地往地上一躺,四腳朝天,露出白白的肚皮。
“它一定是看到了惹不起的東西這狗東西,居然直接認慫”
林菲菲在心里瘋狂吐槽,但面上卻仍維持著冷靜。因為她怕露出異樣后,眼前這個年邁地看著和藹可親的老頭會撕下偽裝,露出猙獰的一面。
何必呢,生活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兒就不必拆穿了吧。
“這里客滿了,你們去別處投宿吧。”老頭面帶歉意地說了一句,并打算關門。
“店家,您瞧瞧,外頭下著豆大的雨,我們家夫人懷有身孕,實在是受不住啊。還請通融一下,不拘是什么房間,給我們湊幾間出來。”
曲凌杰、何晶、陳月禪等人已經紛紛抬腳擠進了屋里,七嘴八舌地求著情,說找遍了鎮上所有的客棧,都客滿了,實在無處可去,求收留。
林菲菲與武奇軍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惑。
身邊的這群人似乎在老頭打開門的一瞬間,陷入了角色扮演的幻覺。
這行人分工還挺明確,曲凌杰是管家,陳月禪是夫人,何晶以及另一位女修是她的兩個貼身婢女,其余人則是護衛。
他們對老頭說家里二爺金榜題名,已入了翰林院,他們陪同夫人北上長安去與丈夫團聚。因為鎮上的官方驛站有二品大員投宿,實在擠不出空間,他們只好另找客棧,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這里。
老頭沉思了片刻,頗為為難道“倒是還有一處院子,只怕諸位不愿意。”
“不拘是哪里,只要能住就行。”陳月禪開口說了一句,語調腔勢都是一副大家夫人的模樣。
“行吧,那你們跟我來。”老頭讓開身子,對著還站在外面的林菲菲兩人喊,“你們兩個還不進來再不進來我可關門了,這外頭的雨啊,只會越下越大。”
林菲菲沉吟片刻,瞧著雨中濃得都快化不開的鬼氣,心一橫,抬腳邁過門檻,另一只腳也要提起時,卻驀然一沉。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大黑狗咬住了她的靴子,整個身體都像條蛇一般盤在了她的腳面上。
老頭也低頭瞧見了大黑狗,他呵呵笑道“出門還帶著狗啊好伶俐的大黑狗。”
一邊說一邊彎腰從林菲菲的腳面上拽起大黑狗。
大黑狗頓時如被抽了渾身骨頭一般,頭跟四肢都耷拉著,任憑老頭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