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諸伏景光宿舍床頭的臺歷又翻過一頁,從實驗室走回宿舍的那條路兩側全是新栽的樹苗,每個能夠按時吃飯的中午都成了一種折磨。
穿短袖打著傘身上都被曬得發疼,穿長袖走一遭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一遍。
津奈教授無法體會自家學生的苦處,越到夏天越愛睡午覺,放任自己學生在夏日燦爛的陽光下漫步。
實驗室里的師兄師姐人人手上都拿著情侶冰淇淋,有情侶的兩人分著吃。
沒有的一人吃兩份,裝作自己不是單身一般在校園里面溜達。
假若和另一群溜達的學生碰在一起,交換聯系方式,或許能分著吃情侶冰淇淋的又多一對。
長川緒楓既不喜歡吃冰淇淋也不喜歡溜達,恨不得在實驗室里泡到凌晨兩點,這是一天之中氣溫最低的時候。
他的論文早就寫完,就等著答辯了。
然而,津奈教授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勸說自家學生放下武器重回科研界的機會,每天把他喊到實驗室里,試圖用那上百億的神經元拉回誤入警校歧途的學生。
怎奈何長川緒楓的背后是擁有上百億資產的組織,神經元不比美金和日元,一點競爭力也沒有。
尊尼獲加又被派了幾個任務,都是和伊森本堂搭檔,光明正大地表明了對尊尼獲加的監視。
他討厭這種活在某雙眼睛底下的生活,卻無法怨恨組織,伊森本堂撞在木倉口上,成了最好的發泄渠道。
尊尼獲加每半個月都要去第一實驗室一次,抽幾管血,拍幾張ct,來去匆匆。
沒人知道第一實驗室究竟在研究什么,這是boss直接管理的實驗室,星野流司曾猜測是與不老藥有關。
與其研究不老藥,那還不如搞一塊唐僧肉,孫悟空再怎樣斗戰勝佛也沒法在柯南的主場救回師父。
尊尼獲加對長生不老嗤之以鼻,他的人生能夠看得見底,只有七年,再怎樣厲害的藥都沒辦法改變,因為他是組織的人。
而且活著本身就沒多少意思。
普通人忙忙碌碌,為金錢為名利為在這座城市擁有一塊能夠生存的方寸之地。
組織的人,忙忙碌碌為的是什么為罪惡所帶來的愉悅嗎
光明之下,所有的罪惡無法生存,所以只能縮在陰溝里,永遠待在黑暗之中。
在酒吧里一杯杯酒灌下肚,在居酒屋里一夜夜的放浪形骸。
醉生夢死。
似乎生活本身就是這樣。
人工智能的項目還在繼續,第二三實驗室里的人在日夜奔忙,只有行動組的成員,似乎時間是停滯的,在沒有任務的時候。
尊尼獲加終于明白為什么琴酒會和貝爾摩德,會和他上床。
這種漫無目的的日子就需要一點刺激的能帶來愉悅的事情來點綴。
隔壁警校那五人每日生活精彩絕倫,尊尼獲加不理解他們為什么能活得那么有意思,每天都掛著朝氣蓬勃的笑容。
在一些不用跑數據的夜晚,他會跨越幾個區,回到這件公寓,從落地窗的窗簾縫里,望著有時尚未熄燈的警校,那里依稀傳來一些精力旺盛的未來們的叫喊。
有時他回來時月亮高懸,整個警校靜悄悄一片,他俯身貼在落地窗上,想著,就在校園的哪個角落,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又切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