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很像是春節期間放的擦炮那樣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引得很多回頭率,他們看著,有很好奇的表情,定是在揣摩其中具體的原因,卻都不敢上前,可以看到,一個年輕的老師在教訓他的學生,老師趾高氣昂,站在高地上蓄力,即將要瘋狂輸出一樣,蓄勢待發之間,學生等待著最終的審判,老師氣憤至極卻保持著最基本的風范。
老師是王長風,學生是鄙人。
面對這種暴力,除了第一次之外,往后的就不那么害怕,見識過了,就會有個心理準備的。
揪著我的衣領,將那冰冷的手掌拍著我的臉,他像是電影里面黑社會一樣,嘴唇被拉長,看著我,看著我的表情,窺視我的心理變化,揣度我得一切,如果人的眼睛可以射出射線的話,相信此刻已經被他一下射穿,成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空殼子。
“說混賬東西”唾沫星子沖天,那聲音就像是我犯了莫大的罪行一樣,不可饒恕,“今兒就要你的態度,幾本爛書還念不念得嗯”
我不說話,不立即表態,在我看來,被憤怒沖昏頭的人,是沒有辦法進行正常溝通的,況且,他的怒火是消減不下來的,因為在這之前,像往常挨揍的前奏一樣,我們也曾經促膝長談。
語文課上,是作文課,要理清作文題目的要求和思路,時間45分鐘,完成作文,而我,心思早已飛走,飛到了余沉沉那里,干瞅著那朵鉛筆花,想起她的帶著笑容的臉頰,加上這些時日以來多夢的夜晚,困意涌上來,瞇縫著眼睛,在和困倦半推半就,不一會兒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去。“額老師來了叫我”這是最后給同桌阿彪說的話,我的同桌阿彪撐起頭,點點頭。
自然而然的,最后叫我起來的是王長風,不過改變之前的叫法要么是書本砸頭,重則是腳踢座位,生生被驚醒。拍著肩膀,我以為是阿彪,慢慢爬起來,“老師在哪兒呢”輕聲的問道我以為是阿彪。
“我在這兒呢”王長風怒目金剛一般的眼睛,睡著時候的全身的暖意,一下冰山一般的涼刺透背心,一個激靈,登時脊梁骨便立了起來,端坐在座位上。
王長風也不說話,沉默的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這個人是監督你的老師,從他的眼神里面,我在揣摩接下來會上演什么樣的劇情。
他使了個眼神,我看向同桌阿彪,這小子并沒有被叫醒,此時依然在酣睡,感覺很無奈,使勁兒的推了推他,方才帶著惺忪朦朧的睡眼爬起來,桌子上還留下一灘口水,嘴邊還掛著一縷,阿彪嘬了一口,把嘴角的殘余收拾干凈,雙眼睜大,活像青蛙眼睛,只不過表情凝固,看著王長風,王長風搖搖頭笑,表示也很無奈,有幾位一直觀察我們的幾位同學,看到阿彪這么一副表情,也在竊笑。
“你倆跟我出來一下。”我跟阿彪對視一眼,便只好站起來,隨王長風出去。我注意到,王長風今天穿著一雙嶄新的皮鞋,油光瓦亮的應該就是今天沒有用腳踢課桌的理由了,怕弄臟或弄壞了皮鞋。
“你倆醒啦”王長風看阿彪,再看看我,我們也做著一樣的事情,在開著空調的教師辦公室,相當暖和,而且,此刻,辦公室就我們三個人,我在想,如果被揍的話,連個說情的人都不會有,不過,即便是辦公室里面有很多老師,被王長風揍,依然只能是熟視無睹,所以,我所期待的只是個氛圍的問題,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甚至有一些看熱鬧的教師會幫忙細細詢問,讓你認識到你的錯誤是有多么的嚴重和罪不可赦。
很多時候,都是沒有辦法去回答老師的問題的,比如說在犯了錯誤的時候。我倆站著不說話,只等著發落。
王長風端著水杯,抿一口茶水,“說吧,你們想怎么著。還是說等著為師來幫你們糾正錯誤呀。嗯”
這兩個暫時沒什么出息的學生自當是緘口不言的,能說什么呢告訴他我們知錯了,下回不敢;亦或者在他的面前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表示十分遺憾這都是不可取的,一點兒也不妨礙他損我們,揍我們。
“阿彪,恭喜您獲得我們班睡神的稱號,你是真的睡不醒呀。昂”王長風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最后的幾下是很重的,他的手是在把阿彪使勁兒往下按的,打了個踉蹌。“昨天又干游戲了英雄聯盟啥段位了打了幾把”盯著阿彪,阿彪本來要死不活的表情,一聽到王長風問到游戲的事情,只好笑笑。“沒有,沒有,王老師,自從上次過后,就沒有玩兒了。”
“呵呵呵,我信你個鬼黃旭都說了,每周末的網吧就是你們的天堂。有這話沒有”
阿彪被揭露的無話可說,“放假你干游戲,我就不說你啥,可你上課睡覺,就是不行,而且不止一次了吧。”
“知道了,我改。”阿彪又擺出那么一副堅決的表情。
“改個蛋”王長風罵街一般的講到,我也還記得,上次阿彪也是這么給王長風表決心的,就差發誓了。這回,王長風不吃這一套,擺擺手,長嘆一口氣,“說吧,哥們兒,下次要再犯,該怎么處置”
“甘愿受罰。”
“罰什么罰站還是體罰還是叫家長”
“罰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縫里面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