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至于哪兒不一樣,卻是講不好的。只能說余沉沉只是低頭見到了螞蟻,若是天上飛的麻雀呢,僅憑她的一根小木棍,自當是構不成威脅的,只不過,她只低頭看見地上可愛螞蟻的難處,沒有見到天上鳥兒的自由。
母親李姑珍給余沉沉做好早飯后,說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余沉沉一個人默默的吃飯,并沒有多問母親出去做什么事情,她覺得那跟她沒有關系,不論是去找他的繼父,還是下地里干活,都犯不著需要她操心。
找方士來做法事的事情,母親并沒有給她講,直到中午時分,那位看起來有些躬腰的方士來在了大門口,身后跟著畢恭畢敬的母親,余沉沉站起來,看著這二人逐漸走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一番安排之后,方士上下打量余沉沉良久,就像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鄉下醫生一樣,周身都打量一番,端起放在小桌上的茶杯,坐定,母女兩人站在一邊,隨時聽從發號施令一般,余沉沉雖是感覺十分荒唐,卻不敢多言,甚至于,在她的心里頭,也像母親說得那樣“不妨一試。”
方士摸著下巴上的小胡須,將頭頂上的那頂方帽戴端正,抿了一口茶水,“領著孩子換衣服,上身和下身都換成白色的就行。”另有交代,把余沉沉的生辰八字給說說,李姑珍說完,領著余沉沉進房間,方士一人獨自坐在椅子上,閉目,手指掐算著,門外有些相鄰聞聲而來,走到前面的院壩上,準備進屋的時候,前腳還未踏進門內便停住見方士已經在掐算,便知道此時不便于打攪,果斷放棄進屋獵奇的想法。在鄉鄰的直覺和良心上,這份莊嚴是需要被尊重的。
余沉沉一身素潔,站著,待方士睜開眼睛,頗帶些神秘色彩,輕招手叫李姑珍過去。
“王道長,您說。”余沉沉先前打量了這個方士的裝束還有外貌,現在等到母親開口稱呼的時候,方才知道此人姓王,之前她還在想,方士是不是沒有名字,或者有名字,但不會以姓名稱呼,而是像小說書里面寫得那樣,應喚作空空道人,通靈道人,或是叫一真法師、什么什么仙長之類的,是有道號的。現實情況并非這樣,不是什么修道之人。
方士對李姑珍低言幾句,李姑珍頻頻點頭。
房子中間的堂屋被母親李姑珍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出來,原本擺放在堂屋的物什一概都收拾停當,擁擠的房子一下變得寬敞起來,僅剩下一塊方桌被擺在了堂屋的中間,還有一個陳舊的香爐放在地上。
“孩子,你就坐到堂屋的桌子上,盤腿坐著,不要動,不要說話,也不要哭。”方士簡單的給余沉沉交代,其意思就是告知她什么都不要做,他從挎包里頭拿出一方黑色的輕紗不,還有幾根香。
余沉沉直覺得莫名其妙,坐到堂屋桌子上那樣子也太不好了吧心里頭稍微的犯了嘀咕,母親湊到她身邊,嚴厲的說“按道長說的做”余沉沉被李姑珍推到堂屋中間,臨時搭了個小板凳,就著板凳上了大方桌子。
站在桌子上面,上頭便是房梁,臨空真有種高處眩暈的即時感,蹲下身來,按照方士說的,盤起腿來,坐在桌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定。
一張黑色網蓋在頭頂上,垂下來,黑色的面紗布,眼前直覺得一黑,接著,李姑珍遞過來一個由干稻草編制而成的圓環,之后覺得頭頂一沉圈在了她的頭頂。
李姑珍退了出去,方士開始拿出一打燒紙來,見他手指對著放在地上的燒紙一點,便燃了起來,很是神奇,但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