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親生女兒,定遠侯驚得冷汗刷的冒出,伸手就去拉蘇南黎,可惜慢了一步,蘇南黎一頭撞到柜子的角上,額頭的血咕嘟咕嘟的就冒出來。
作為醫者,顧珞一點救死扶傷的心都沒生出來。
定遠侯幾乎給郁宴跪下,“小王爺寬宏大量,她做錯了事,下官替她向顧醫官道歉,顧醫官別生氣,以后我肯定約束好她,再也不會了。”
顧珞知道郁宴和定遠侯有交易,偏頭看了郁宴一眼,“算了。”
郁宴便道“既是顧醫官開口,那就算了。”
定遠侯大松一口氣,招手讓人先把蘇南黎趕緊弄回去醫治,等蘇南黎被抬走,郁宴朝擦冷汗的定遠侯道“進宮侯爺也不必辯白,你只要承認是蘇南黎害顧珞就行,至于別的,本王替你安排。”
外面傳話的小內侍又在催了,定遠侯不敢耽誤,也來不及多問,只道“那陛下問及下官來這里見小王爺”
“直說就行,就說本王逼著蘇南黎給顧醫官道歉。”
蘇南黎腦袋帶個血窟窿出去,倒也是事實。
定遠侯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朝郁宴抱了抱拳,轉頭離開。
他一走,顧珞松了口氣,肩膀都垮下來點。
郁宴偏頭看她,笑道“緊張”
屋里只剩下他倆,顧珞吁了口氣,“有點,小王爺怎么知道定遠侯肯定會像你求助”
其實顧珞這話問的有點僭越,畢竟這當中涉及朝政,問完她就有點后悔。
郁宴倒是沒多停留,幾乎顧珞問完他就道“今兒在京兆尹府衙那邊升堂的時候,本王就得了消息,本來是要立刻過去的,但半路出了點事。”
顧珞喝了一口酸枝牛乳,沒打斷郁宴。
郁宴笑道“定遠侯知道,二皇子府上那丫鬟沒命,是本王做的。”
顧珞一口酸枝牛乳差點把自己噎死。
瞪圓了眼看向郁宴。
郁宴勾著嘴角自嘲。
“秦漠是白鹿書院一等一的好學生,學業好,蹴鞠玩的也好,朝氣蓬勃,陽光向上,家里條件也好。”
頓了頓,郁宴看向顧珞。
“本王殺人如麻,喜怒無常,別人朝氣蓬勃蹴鞠賦詩的時候,本王在殺人放火呢。顧醫官和秦漠劃清界限,卻和本王這樣的人不明不白,不后悔”
她今天和郁宴當著蘇南黎的面這樣,的確算得上不明不白了。
但要說后悔
郁宴不提,顧珞從來沒想過。
她只是覺得這樣的郁宴,說這樣話的郁宴,很可憐。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珞伸手在郁宴置于桌上的手背很輕的拍了一下,“我知道小王爺不是個壞人。”
顧珞微涼的手指落在郁宴手背的那一瞬,哪怕真的也只是只有一瞬,郁宴只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