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著聊著,厲蘊丹發現謝此恒“毫無長進”。
明明在太乙天墟呆了二十一天,可他掌握的信息寥寥無幾,甚至連進入試煉場的基礎物品身份證和金運卡都沒有。簡言之,他目前就是個無身份無貨幣無住所無常識的“四無”青年,除了一杯卡布奇諾,他從昨晚至今都沒進食。
厲蘊丹“你住在哪里”
謝此恒“樹上。”
“”
住樹上沒什么不好,視野開闊,涼風習習。只消一根樹干,他便能入定數日,要不是大城市環境差、靈氣少,謝此恒興許會選擇閉關49天再走。
厲蘊丹“昨晚你可有碰到什么怪物”
“沒有。”謝此恒搖頭,“倒是樹下路過幾個人,見到我嚇壞了。”
他白衣烏發,坐樹干上可不是嚇人么夜間過路的人有一個是一個,見了他全是喊著“救命”逃走的,待后來警車漸近、人員漸多,無奈之下,謝此恒只好換了棵樹呆著,并決定之后幾天也在樹上將就了。
左右他早已辟谷,不需要進食;法衣不染凡塵,不需要換洗。呆四十九天而已,他耐得住。
可厲蘊丹不這么想,她用看待人的眼光看待謝此恒,只覺得他要發爛發臭了。
好歹是未來的座上賓,秉著幫人幫到底的拉攏之道,厲蘊丹準備向宗師發出組隊邀請,順便趁機打聽一下他宗門有幾口人、是什么境界、有無妻小、可愿意出仕的消息。如此,她才好思考該劃哪一座山給他們。
但她尚未開口,謝此恒就提起了舊事“本是想連本帶利地把點數還給你,沒想到入得此間,連琉璃板也打不開了。”
厲蘊丹一愣“你不是花光了獎勵點嗎”哪來的錢
“我去蠱卦斬了幾只毒蟲,與人換了些點數。只是沒想到才出秘境不久,就被轉移到此地。”謝此恒道,“看來,還得請你再寬限些時日了。”
厲蘊丹表示真的不用你還“你給我的刀法難道還抵不過三百點”
謝此恒“我只是順手而為。”幫故去的刀修們找個心性不錯的傳承者罷了。
厲蘊丹“我也只是順手而為。”你為何非要清算呢孤看上去像是差三百兩銀子的人嗎
“”
兩廂對峙,一番死寂。結果鮮少與人打交道的謝此恒“懟”不過常年與人打交道的厲蘊丹,又因所處地的特殊,他再次承了她的情。
厲蘊丹“時候不早,隨我一道去用午膳吧。”
他沒有拒絕。
不過,在前往多明區街市的途中,兩人從濕地公園內穿行而過,見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高塔。
塔高十四層,在經年累月的日曬雨淋下創痕滿布,瞧著破落不堪。每當林風吹過,外頭的蜘蛛網便撒開很長的一條,在風中飄飄蕩蕩,好似女人的白發。
厲蘊丹“塔高十四,倒是少見。”
有風吹過,整片樹林沙沙作響。而站在塔下朝西方眺望,她再次瞧見了昨夜隱沒在黑夜中的高大建筑物,以及與之同在一條線的大學城。
那棟建筑物約有十七八層高,是老舊的混凝土制品,灰黑色。每層的窗或開或閉,像一只只眼睛,而外頭纏滿了各式各樣的電線,形同一個大繭,縛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大抵就是“籠屋”吧
光看一眼就覺得壓抑,也不知活人是如何在那處久住的
住籠屋好歹能那拿些補貼。
窮比風水不好更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