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兩小時后,一架電量滿格的多翼無人機從別墅樓頂起飛。
它自帶高清攝像頭,拴著一沓新鮮的引尸符和一只擴音器,本是東倒西歪地螺旋上天、險之又險地避開建筑和電線,但在飛出一段距離后,它找回了平衡感,逐漸穩定下來。
風吹開引尸符的味道,引得眾多喪尸朝高空看去。初始,它們不明狀況只朝著空氣張嘴咬,而等無人機飛低一些,它們才注意到了它。
于是,喪尸匯成一波黑色潮水,跟在無人機后面走街串巷。
沒多久,定點的時間到了。無人機上的擴音器自動開啟,循環播放著一段錄音“各位幸存者請注意,我們將用無人機把喪尸引到大城廣場。請鼓起勇氣離開所在地,前往凡博倫切希爾住宅區,這里有足夠的水和食物,沒有喪尸。”
“如果您距離太遠又實在需要幫助,請找一件工具掛起顏色鮮亮的衣服,方便我們的騎士找到您的位置。但騎士只有一位,請耐心等待救援。”
無限循環、漸行漸遠,埃文集中注意力操縱著無人機往廣場飛去,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既要保證音量大小能讓幸存者聽到,又要保證喪尸能嗅到味兒不掉隊。
“勞拉,你一定要活著。”他喃喃道。
土豪機房里的21臺大屏電腦全被他拿來做無人機監控屏使用了,得虧他是個反應速度極快的賽車手,否則還真避不開從高樓撲出來的喪尸。
只能說喪尸是真沒腦子,聞到味兒就往窗外撲,壓根不在乎這是幾層樓。
埃文一聲驚呼,就見喪尸飛撲,差點兒就夠到了無人機。屏幕中的視野抖了抖,好懸恢復了正常。
他罵著臟話,又以腳代手,將第二只無人機撥給了梁今尋“到你了”
梁今尋點頭,小孩子學東西就是快,他只看埃文做了一遍就記在腦子里,也操控著無人機起飛,駕駛得有模有樣。
而第二架無人機的任務與第一架不同,它主要是搜救用的。為防它被喪尸誤傷,他還忍著惡心給無人機糊了一層馬糞,犧牲可大了
無人機飛出別墅區,先在空闊的街道上試飛了會兒,再慢慢拔升高度調到合適的方位。
約莫十五分鐘后,梁今尋在水榭區的街道上發現了第一位求救者。
在小區六樓的位置,求救者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在掃帚上掛了件黃色長袖,朝外頭不斷揮舞。
梁今尋用埃文的手機撥通了厲蘊丹的號碼“姐,第一個求救者在水榭區2街的居民樓里,你進去就能看到。六樓,揮著一件黃色衣服。”
厲蘊丹“知道了。”
她一手握刀,另一手勒起韁繩,喝道“駕”
比起驅車戰喪尸,她更喜歡騎馬上戰場,這才是她熟悉的作戰模式。黑馬仰天嘶鳴,舉蹄朝外奔去,鑒于厲蘊丹對路況并不熟悉,梁今尋出聲給她做著指導。
她進入水榭區2街,找到了被困的男孩。進屋后她才發現這屋里不止他一個活人,還有兩只被困在主臥的喪尸。
那是他的父母。
男孩虛弱地說著話“媽媽咬了爸爸,爸爸哭著關上了門,告訴我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冰箱里還有吃的”
可哪有食物能撐十幾天最近一周他每天吃三塊餅干、喝涼水,全靠意志撐了下來。
厲蘊丹讓他閉上眼背過身去,見孩子照做,她推門入了主臥。出來時,她將夫妻兩人的結婚戒指和床頭合照遞給了男孩,對他說該走了。
男孩領會,無聲流淚。
厲蘊丹將他帶回了別墅,扔給梁今尋照顧。后者見新來的伙伴哭得兩眼紅腫,再看他抱著父母的合照,哪還有不懂的道理。他也是經歷過父母雙亡的人,能理解這種一夜間被迫長大的悲痛。
梁今尋給他遞去面包溫水,轉開了目光“救你的人是我姐,而我和姐姐也失去了爸媽。”
男孩豁然抬頭。
梁今尋不再多話,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度投入自己的工作“姐,水榭區6街,八樓有個姐姐,她揮著紅色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