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水榭區9街的診所困著兩名護士,揮的是白色床單。”
“姐,華街文具店的老板娘還活著她在五樓掛了個大紅燈籠”
厲蘊丹駕馬而行,前后忙活了整整五小時,只救出幸存者18名。得救后的人或狼吞虎咽、或嚎啕大哭、或倒頭就睡,像是要發泄掉這十幾天來所經受的恐懼,變得有些瘋癲。
好在護士們恢復得快些,大抵是職業病作祟,她們開始收集可用的藥物,卻不想每棟別墅都自帶一個私人診所,需要的東西里頭都有。
護士們看得一陣沉默,最后只能罵一句“萬惡的資本家”。
她們取過器材和藥品,給每個幸存者做了一遍身體檢查。除個別暴飲暴食者情況不好,其余幾個只要掛葡萄糖、喝喝粥就能養回來。
護士“好幾天沒吃飯也不能這么吃,胃受不了,它不僅會被撐大,還會被撐破。你先弄點米粥小口喝也好,唉,真是小劉,再去拿點葡萄糖過來,這些人都得吊水。”
“知道了”
外頭的天已經黑了,救援行動還在繼續。其中的部分人自行找到別墅區,截至夜間八點,別墅區已接納了35人,而厲蘊丹帶回來的幸存者越來越少。要命的是,這之中沒有勞拉。
埃文紅著眼,在無人機電量耗盡前將它停在了一座大廈的頂端。之后,他取回自己的手機對厲蘊丹說“你交代的事我辦好了,無人機停在那群喪尸的頭頂大廈的天臺。你真的決定去獨自對付喪尸,再回收無人機嗎”
他想不通她怎么會那么大膽,而且她的弟弟一副不擔心的樣子
厲蘊丹“是,我一人足矣。告訴我你要找的人長什么模樣,我會幫你留意。”
埃文一愣,旋即將勞拉的照片發給了她“她叫勞拉,是我的妻子”
厲蘊丹應下。
之后,她駕馬趕去廣場,又在接近喪尸群前下馬。同時,她撫摸著黑馬的鬃毛說道“去后面那條街等我,待我殺光了喪尸自會去尋你。”
黑馬咴了兩聲,幾步一回頭地往后方的街道跑去。
厲蘊丹看著前方密集的尸潮,提氣躍上一座高樓。
氣定出刀,她毫不猶豫地斬下極九開天,讓剛烈的刀氣撕開夜幕、撞入尸群,劈開一條黑紅血路。熾陽道的大火熊熊燃起,她自高處縱身、筆直躍入火海。
厲蘊丹將此地當作了練刀的場所,一遍又一遍地重復招式,漸漸將熾陽道練成自己的刀術本能。
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頭腦中冒出的刀式已不止熾陽道。謝此恒曾給她灌頂過不少刀法,據說每一本都是刀修大能的畢生精髓,她目前雖悟不出精髓在哪,但依樣畫葫蘆練新刀法總是會的。
恰好,這喪尸就是現成的練刀材料。
若“末日危機”指代的是拿喪尸練刀,那么別說一年,呆十年她也愿意。
浴血奮戰,厲蘊丹數不清宰了多少喪尸。她放棄了開大,反而用最樸素的劈砍削等招式迎戰,不斷夯實基礎。
約莫兩小時過去,出刀已成為她的本能。不需要看、聽、思考,她的直覺就會引導她怎么出刀、該往哪里出刀、要出什么招摒棄五感,她只覺頭腦發熱,那一點明悟譬如朝陽,正在她的腦海中徐徐升起。
等等,腦海
不知不覺間,她好像真的看見了一片大海。
它映著日月星辰,泛起的水波是點點星芒,正在她的意識中來回激蕩。她“看見”這片海張開遮天蔽日的“星辰水幕”,從她的腦海延伸出來,擴張、再擴張,以光速遍布廣場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延展到幾條街外的景象。
她看見大廈頂端的無人機在風中搖擺,埃文沒把它停好,它快掉下來了。
她看見黑馬鉆進了街上的一間水果店,正拱著腐爛的水果找能入口的吃食。
她看見每一只喪尸朝她撲來的運動軌跡,看見它們每一個生前的面孔明明她沒有睜開眼,卻清楚地知道東邊過來了一支車隊,有名身法輕捷的造化者躍上高樓,朝她拉開長弓
“嗖”
泛著金色光芒的箭矢從四條街外的高樓射來,一路勢如破竹地穿透了六只喪尸的頭顱,再猛地擦過她的耳際,穿透了她身后那只喪尸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