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說道“你們有沒有發覺,大小姐變了”
寧荷愣了一下,問道“哪里變了”
春妮見寧荷開口,忙上前一步,帶著幾討好的說道“小姐,大小姐之前哪里敢這么對您說話
大小姐之前就是個軟團子,還傻乎乎的,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小姐說話,大小姐從不反駁。
那日,楊府秦老夫人的生辰宴上,大小姐對小姐說話就很不遜。”
“對對對,那回大小姐對小姐說話就很不客氣。大小姐不光對小姐說話不客氣,對夫人的態度也極不好。”夏雨附和道。
春妮瞄了眼寧荷,說道“小姐,大小姐與江小姐交好,是不是江小姐教壞了大小姐”
夏雨接過話來,“定是這樣,若沒有江小姐慫恿,大小姐絕不敢與小姐夫人作對。”
寧荷沉默不語,任她們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回到翠雪閣,寧荷問道“容姨回來了嗎”
下人回道“回小姐,容姨回來了,此刻在廚房。”
寧荷說道“讓容姨來見我。”
下人轉身快步離開。
寧荷前腳進到堂屋,容姨后腳就到。進門朝寧荷的見禮道“小姐尋老奴”
寧荷接過春妮遞過來的茶,說道“春妮帶她們下去。”
春妮曲膝應下,將屋里的丫鬟婆子帶下去。
寧荷抿了口茶,直到春妮將門帶上,才問道“母親那邊怎么樣”
方容欠身道“回小姐,夫人發了一通脾氣,已經平靜下來。這會兒在等老爺。”
寧荷抬頭看眼沙漏,已經酉末,問道“父親還沒回來”
家里出這么大的事,怕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父親會不知曉
寧荷對父親是越來越失望了。
方容偷偷瞄一眼寧荷,見寧荷右手的食指不停的輕敲著手臂,垂頭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小姐,老爺尚未回府。”
別人都說二小姐性子好,與人說話時,總是一說一笑,極溫和。
自己奶大的孩子,方容心里極清楚,旁人看到的,只是小姐的表面。
像此刻,小姐的食指在不停的動,說明小姐在生氣。
確實,寧荷心里非常煩躁,若不是謹記先生的諄諄教誨,成大事之人,要喜怒不形于色,她真想發泄一通。
寧荷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杯子,仰頭將杯里的水喝盡,涼茶下肚,心里那股子煩躁壓下去不少。
寧荷問道“先生到哪里了有信嗎”
寧荷的先生葉姝,杭城葉家人,寧荷七歲時,葉姝入府開始執教,去年秋天告假回杭城省親。
府里接二連三的出事,寧荷找不到說話出主意的人,心里空落落的,極想念葉先生。
方容欠身道“接到先生遞來的信,再有半個月,先生就該到京城了。”
還要半個月
寧荷又煩躁起來,問道“牙所那邊,如何了”
方容垂手回道“回小姐,都安排妥當,只要大小姐去挑人,婆子就會將老奴事先備好的人帶過去給大小姐挑。”
寧荷手握著空茶杯,拇指不停的摸著茶杯的表面,提醒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要作幾手打算,不可大意了。明白嗎”
方容迷惑的看著寧荷,很是不解,“老奴愚鈍,還請小姐明示。”
寧荷瞪了方容一眼,想要怒斥,話到嘴邊,想到先生的教誨,咬了咬牙關,將話咽了回去,微微嘆了口氣,耐著性子道“萬一,我說萬一,去牙所買人的不是寧蔚呢”
方容抬手拍一下頭,“對呀,這一點,老奴真沒想到,回頭老奴吩咐下去,只要是芳菲苑的人去牙所挑人,就讓婆子把咱們備好的人給她們挑。”
寧荷想了想,說道“這還不夠。萬一寧蔚讓靜安堂的人去牙所呢”
方容曲膝道“小姐思慮周全,老奴明白該如何做了。”
寧荷不放心的問道“真明白了”
方容笑著說道“回小姐,真明白了。老奴去告訴牙所的婆子,只要是七里街寧府買人,就給咱們備好的人。”
寧荷點點頭,說道“嗯,凡事多想想,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方容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