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推官說道“人證物證,譬如,有人親眼見到寧公子對趙大公子下手,抑或能間接證明寧公子昨夜有朝趙公子下手的可能。
寧公子今日參加科考,昨日一定為今日的科考作準備,應該沒有朝趙公子下手的可能。”
高推官看到這里,多少看出些門道來。
一個參加科考的書生,潛入戒備深嚴的趙府來殺人,還能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小趙夫人是想借他的手來毀她的繼子。
今日,他若到貢院去提寧公子出來問話,哪怕最終確定此事不是寧公子所為,寧公子這場科考也廢了。
三年一回科考,人生有幾個三年
趙興隆“撲通”一個頭跪到高推官面前,“求求大人,一定要給草民那個可憐的兒子一個公道。”
高推官朝盧典史看過去,問道“典史大人,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置”
盧典史也是人精,如何看不透眼前的場面,“按說,這事人命關天,確實大事。”
劉仵作聽到這里,知趣站起身來,對高推官道“大人,死者那邊,小的還有些收尾的事需要處理。”
高推官點頭道,“你去忙吧。”
劉仵作欠身應下,轉身去了里屋。
趙和泉見劉仵作退下,轉頭對高推官與盧典史道“兩位大人,請到偏廳坐坐,老兒向兩位大人稟報些孫兒的事。”
盧典史看向高推官,見高推官站起身,也跟著起身。
趙和泉看眼趙興隆與小趙夫人,二人會意的跟著過去。
另一邊,胡銳從寧蔚的屋子出來,翻墻而出,打算沿小巷出去,到陽春街的姚記給錢老夫人買上生煎包,然后回寧府。
胡銳的腳剛落地,喬非過來稟道“銳姐,世子爺在那邊等你。”
胡銳順著喬非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世子爺的馬車。“知道了。”
胡銳走到馬車邊,青山掀起簾子,“銳姐,世子爺讓你上車說話。”
胡銳點點頭,抬步上車。
石景揚抬頭看向胡銳,指了指邊上的矮榻,示意胡銳坐。
胡銳致謝后,在軟榻上坐下來。
石景揚問道“你來尋阿蔚有事”
昨日寧府發生的事,石景揚已經從喬非那里獲悉。
此時,胡銳不在寧府陪著錢老夫人,卻來尋寧蔚,還不從正門進出,定是有事。
胡銳未作隱瞞,將刺殺趙永青的事向石景揚稟報了。
石景揚聽后,臉色瞬間沉下來,責問道“為何不選在今夜動手”
石景揚的臉色讓胡銳心里一個激靈,心虛地疑問道“昨夜今夜有差別嗎”
石景揚冷眼掃過來,手在扶手上敲著,反問道,“你說呢趙氏正愁沒機會毀英哲,你這就急著給她送枕頭上去。”
石景揚一句話將胡銳點醒,確實,昨日寧宇剛從寧府搬出來,昨夜正好不在寧府,趙氏若要污蔑寧宇,寧宇還真說不清。
若她今夜行動,今夜寧宇住在貢院,就會擺脫嫌疑。
只是遲一日,結局完全不一樣。
胡銳垂頭,小聲說道,“在下失責,未考慮到這些。”
說完,寧蔚抬頭看向石景揚,問道“世子爺,眼下該如何做”
石景揚閉著眼,右手拇指與食指按著太陽穴,左手輕輕的揮了揮,示意胡銳不要打擾他,腦子努力的想著應對的辦法。
胡銳正襟危坐,不敢再吭聲,心里懊惱極了。
片刻后,石景揚睜開眼看向胡銳,說道“你現在立即回寧府,告訴錢老夫人,聽說雙蓮巷的趙府出事了,趙永青遭人殺了,官府的人已經去了趙府。
我讓人盯著趙府,若是趙氏污蔑英哲,官府到貢院去拿人,你就陪著錢老夫人到衙門去告趙氏。”
胡銳點頭應下,“是,屬下明白。”
石景揚說道:“趕緊去吧”
胡銳離開后,石景揚從車上下來,對青山道“讓人去東水碼頭尋魏源,告訴魏源及他身邊的人,昨兒夜里,我在明輝巷的明苑陪著英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