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叫錢敬齋,是先皇時期,治平九年的同進士,就職于太仆寺。
我父親這人,人老實,不善交際,在太仆寺任職的那些年,沒少受同僚排擠。
直至晴姐姐的父親姜冀封調至太仆寺任太仆寺卿。”
說到這里,錢老夫人側頭看向寧蔚,解釋道“姜老太太叫姜亦晴,是姜寺卿的小女兒。”
寧蔚點點頭,表示明白,并沒有開口打斷錢老夫的話。
錢老夫人抿了口茶,接著說道“姜寺卿曾任福建路帥司,在福建路任職多年,治平二十四年調至京中。
姜寺卿務實,他執掌太仆寺期間,很器重你曾外祖父。你曾外祖父在姜寺卿手下做太仆寺主簿。
姜寺卿于我父親有知遇之恩。正因為如此,咱們家與姜家有了往來。
我就是那時結識晴姐姐的,晴姐姐長我四歲,很照顧我。
我記得,第一回隨母親去姜府作客,是晴姐姐祖母的生辰宴。
太仆寺卿府是三品大員的府邸,往來的人家多是有官階且官階不低的人家。
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去赴宴的極少,祖母怎么與你說呢”
錢老夫人想著,該如何向寧蔚講述當時的情形。
寧蔚接過話來,“我明白那種感覺,格格不入,遇上勢利眼的貴人,會遭人對方看不起。”
錢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嗯,就是這樣,那日我就遇上了勢利眼。
我與阿娘一道去赴宴,那是我第一回去三品大員的人家赴宴。
到姜府后,晴姐姐的母親讓她帶著我玩。
我們在花園賞花時,我不小心撞到了靖遠伯府的史大小姐。
史大小姐得知只是個主簿的女兒時,不依不饒的要我學狗叫。
為此,晴姐姐跟史小姐打了起來。那時的晴姐姐,一身俠氣,猛得很,直打得史小姐向我道歉。
那些年,晴姐姐就這樣護著我。
直到后來,姜府出事,晴姐姐的夫家魏府也出了事。
姜府,魏府死了很多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著晴姐姐了。
老天有眼,竟讓我再見到晴姐姐。”
錢老夫人幽幽的說著,后面的話,錢老夫人說得很含糊。
寧蔚腦子里有很多疑問,見錢老夫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便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錢老夫人側頭看向寧蔚,“蔚姐兒,緣份這東西真是很奇妙,是不是”
寧蔚點點頭,“是,很奇妙。”
寧蔚想問錢老夫人,當年姜家與魏家出了什么事,但見祖母的不愿多說的樣子。寧蔚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魏源敲門進來,欠身道“老夫人,小姐,午飯已經好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寧蔚道謝“謝謝魏叔,祖母,咱們先去吃飯。”
錢老夫人站起身來,“好,走吧。”
中飯后,魏源陪著錢老夫人喝了兩盞茶,錢老夫人問道“晴姐姐得的是什么病”
魏源未加隱瞞,直言道“那此年,家里出了事,母親憂思成疾,加之居無定所,未及時醫治,拖成舊疾。”
錢老夫人問道“要緊嗎有得治嗎”
魏源溫言道“所幸遇到胡大夫,胡大夫說還有得治,畢竟是舊疾,得慢慢養,可能要一兩年的時間。”
錢老夫人松一口氣,連道“阿彌托佛,只要有治就好。”
錢老夫人又問了些姜老太太的日常,魏源皆一一作答。
寧蔚催促道“祖母,今日先到這里,已經到午歇的時間了,您老先去午歇,有什么問題,咱們改日再問,好嗎”
魏源附和道“老夫人,先去午歇,一會阿娘醒了,肯定有話與您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