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這不是在猶豫要不要用嗎”
“買來不用你買來干嘛”
“也是。”
在眾人的注目下,這只新飯盒終于還是派上了用場。
飯后,到底忍不住,顧芊找借口出了廚房。
徑直奔向辦公樓,來到蔣海朝辦公室門口,門是開著的,里面沒人,焦急地在門口踱步幾個來回,總算見到有人回來。
她顧不得其他,忙上前把人拉住,問“同志,請問你知道蔣干事去哪兒了嗎我找他有點事。”
軍便裝的男同志將顧芊上下打量一陣,覺得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食堂的小女工。
“蔣干事昨天生病被送去醫院了,估計最近不會在,你改天再來找他吧。”說罷眸光依舊流連在她臉上。
“好吧。”顧芊失望而歸,原路返回。
直到走進廚房,她才恍然大悟一樣,懊惱地揉了兩把頭發“不會被我氣病的吧早知道他身體虛弱,就不跟他硬剛了,唉。”
“跟誰硬剛”嚴大福捧著茶缸靠在木椅上喝茶,姿態悠閑,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
顧芊抬眼,訕訕一笑“沒誰。”
嚴大福不信,目光反復流連在她周身“我看你昨天心神不寧,今天還心神不寧,想什么呢”
“沒”顧芊腦速飛快轉動“我在想怎么提升廚藝呢。”
嚴大福哼了哼“你這廚藝不用再提了,再提就真沒人能超越。”
這夸得,多少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猛然間想起什么,顧芊忙跑到嚴大福身前,問他“大廚,蔣部長今天上班了嗎”
嚴大福莫名其妙瞪她“蔣部長哪天不上班”
“我聽說蔣干事住院了,我以為他在醫院照顧兒子呢。”
孰料嚴大福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蔣干事又不是只有他爸,他媽不能去照顧”
“額”顧芊愣住,尷尬凝在唇角“也是哈。”
顧芊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下班后沒回家,居然蹲在路邊等人。
直到一位穿著將校呢大衣的男人遠遠地從后勤部辦公樓出來,她激動地站起身,往前走幾步,裝作不經意的模樣隨意往后望了眼,驚喜道
“蔣部長”
“顧同志。”蔣勝軍明顯愣了半刻,腳步驟停。
他笑瞇瞇“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顧芊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我最近好像沒看見蔣干事,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我有本菜譜在他那里,現在急需用,所以想問問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蔣勝軍了然地點點頭,眉峰微擰“他生病住院了,大概兩三天能回來,你這么急的話,我讓人去問問他,再派人給你把菜譜送過來”
顧芊裝作驚訝地捂住嘴“啊,住院了這么嚴重,那不用了不用了,等他好了自己給我吧,現在好好休息,就不打擾了,謝謝蔣部長。”
彎腰向他鞠了一躬。
“不客氣。”蔣勝軍笑笑,繼續往文工團外趕。
距離兩人的協議還剩最后一天,顧芊以為在這之前,都不會再見到蔣海朝這個人。
她的心態早在這段時間里調節了過來,也不會為了那人心神不寧。
每天三點一線,什么時間該做什么,按部就班地工作便是。
只是意外來得太突然,她已經歇了想要找他的心思,沒想到那人突然出現在后廚。
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早晨,說早也不早,九點左右的樣子,廚房員工們還在洗菜切菜,等他們干完活兒,就該輪到顧芊施展手腳。
“顧芊,你出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蔣海朝站在后廚門口逆光處,金光印在他身上,像金箔一樣氤氳了一層佛光,宛如沐浴在圣潔的光輝下的一道虛影,看得見,卻摸不著。
時隔三天不見,他消瘦了些,還是那身軍便裝,從前看是精神熠熠,如今看來卻覺得他添了幾分易碎感。
心臟猛然一個咯噔,顧芊揪住胸腔一小塊衣襟,喉嚨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