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天待客的湖心島相比,花文曄的書房距離大門要近得多。
花府占地面積不小,但花家人口不多,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就刻意挑選了離大門最近的幾處院落作為日常起居,方便生活。
然而,花錦鳶此時卻萬分后悔,當初怎么就沒選個離大門最遠的院子。
她磨磨蹭蹭的跟在花文曄身后,本就不長的路仿佛眨眼就到了盡頭。
花文曄推開書房的木門,一回頭就見自家侄女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面上卻依舊不茍言笑,“進來再磨蹭下去,鷺兒罰抄加倍”
花錦鳶身體快過腦袋,呲溜一下就鉆進了書房。
進門之后,她才反應過來,不滿道“大伯,我犯了錯,你罰鷺兒做什么”
“罰你罰你你會長記性”
再說,自家女兒他還不了解一手字寫的跟狗爬一樣,從小到大罰抄那么多遍書,但凡有一半是她自己寫的,字都不能難看成現在這樣
明明他與自家夫人都是嚴父嚴母,他親娘也不是一味溺愛孩子的奶奶,誰能想到家里偏偏還有一個寵妹狂魔給女兒撐腰
想到此處,花文曄就一陣心梗。
表情越發威嚴,“說說你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花錦鳶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我今天太沖動了。不該什么都沒調查清楚,就去京兆府。”
可負責情報的大丫鬟仙草跟著大伯去了江南,她身邊人手不夠,實在等不了。她若是不親自前去查證,自家老爹一場大獄就在所難免了。
花文曄搖了搖頭,“你關心老三,不忍他在獄中受苦,何錯之有再想。”
花錦鳶耷拉著腦袋,低聲道“不該動手打人尤其不該對李世子動手。”
倒不是因為李世子身份比旁人貴重,而是這人有問題。
今日與駙馬一起的幾名貴公子,雖都出身顯赫,可實則都和駙馬一樣。
要么是家中次子幺兒,要么是旁支庶子,簡而言之,不受重視,只貴不重。
唯獨承恩侯府世子李顯除外。
與一眾要繼承家業的天之驕子相比,他確實稱得上一句“不成器”。
但最多也就是平庸一些而已,距離真正的紈绔子弟還差得遠。
說白了,他和駙馬等人壓根兒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回府的路上,仙草已經向她稟報過,今日李世子之所以會和駙馬一道,是為了替他弟弟不能赴約專程去道歉的。
承恩侯府次子確實是這幾人的好友不假,今日也確實請了大夫醫治風寒。
但,堂堂世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紈绔聚會去道歉未免過于隆重了吧
花文曄點頭道“承恩侯府有意試探,你今日暴露了自己的身手,恐會惹來麻煩,以后出門必須多備防身利器。”
“我知道了。”花錦鳶垂頭喪氣。何止是她自己連紅豆都暴露了呢
“還有錯在哪兒了”花文曄繼續追問。
“還有”花錦鳶眨巴眨巴眼,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沒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