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晗璋的臉色漆黑如墨,心中一口惡氣沖破胸腔,讓他脫口而出,“貢院里還能有什么春闈已經結束,如今剩下的不過就是一些存檔而已”
“殿下”站在他身后一直不言不語,假裝隱形人的升平面色一變,低呼出聲。
只是他的聲音被大皇子近乎咆哮的高音所掩蓋,并沒有被其他人聽到。
然而明明站的并不近的花錦鳶卻若有似無的看了他一眼。
“原來是存檔”花錦鳶故作驚訝道,隨即便撫掌笑道,“那就好辦了。因著不久前我剛遇上一樁縱火案,雖成功破案,但心中依舊后怕不已。所以我啊”
她笑靨如花,仿佛全然沒有看見現場有好幾人都露出了快要吐血的表情,徑自說道,“特意命人悄悄將貢院的存檔都搬回家啦”
“你這是刻意掩藏證據”
李顯很想放聲大笑,笑話大皇子竟蠢到主動往套里鉆
可是一想到舞弊案被翻盤的后果,又忍不住氣急敗壞。
花錦鳶罵得真是一點都沒錯
四書五經都讀不明白的人,果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這舉子代表如此,他大皇子唐晗璋亦是如此
然而身為盟友,他卻只能強行挽尊,先發制人,給花錦鳶扣上一頂大帽子
“這怎么能叫掩藏證據呢我可是在李少卿你帶人搜過貢院之后才搬的。我這是在保護證據。”花錦鳶似笑非笑的看向唐晗璋。
“畢竟,若不是我吃一塹長一智,提前搬了存檔,這證據可就真的被燒毀了呢”
唐晗璋陰鶩的看向李顯,沒用的東西
若不是春鑼巷那場笑話一般的縱火案,花家那個黃毛丫頭又怎么會做這種多余的事
李顯看見他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蠢貨該不會真的相信花錦鳶是因為春鑼巷縱火案的啟發,才想起搬運貢院存檔的吧
這死丫頭如此胸有成竹,分明就是早就發現了存檔中的證據,這才搬回府中,卻又隱忍不發,故意等著這蠢貨鉆套呢
李顯萬萬沒想到,今夜他防備了花錦鳶的氣人功力,卻險些被自己的盟友慪出血來。
雖然他不明白貢院存檔中怎么會有能證明花文曄清白的證據,但是他卻知道再和花錦鳶這樣兜圈子下去,只會自取其辱。
索性直言道“花錦鳶,你既然早就已經找到了證據,又何必在這里浪費時間陛下本就龍體欠安,你這樣拖延時間,乃是對陛下不忠”
花錦鳶聞言,也冷了臉,“半夜縱火,攪擾陛下安寧的人是唐晗璋。還希望李少卿看了證據之后,依舊能秉公執法,將嫌犯緝拿歸案”
說著,她便從袖中抽出了一疊紙,交給福貴公公呈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唐晗煜難得見識這樣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看向花錦鳶的眼神里滿是閃閃發光的小星星,差點忘了自己才是今夜的聽審者。
接過福貴公公轉呈來的證據,他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是皇兄的答卷”
“不可能”李顯想也不想的否認道,“大皇子殿下的答卷張貼在貢院外,早就已經隨今夜大火被燒毀了”
“但這就是皇兄的筆跡啊”唐晗煜滿臉無辜,手指微微用力碾了碾那疊宣紙,肯定道,“這紙張,也確實是本次春闈所用,別無分號。”